2.必须逃避三
于是,韦家贺客盈门,王四娘家也是喜气洋洋,素娘几乎连眉毛上都有笑容。
郑徽和阿娃都去贺了喜。但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不过一个月的工夫,荣枯互异,一个在青云之间,一个在泥涂之中;而在泥涂之中的郑徽,原是人人都以为他应该在青云之上的,想到这一点,郑徽简直欲哭无泪了。
然而,郑徽也总算托韦庆度的福,今后一年生活可以无忧了。
但韦庆度对郑徽,纵然肝胆相照,而形迹到底疏远了,及第以后,他除了讨厌李林甫,所以照例谒见宰相时,故意托病不到以外,拜主司、会同年,好不风光。加以长安风气奢靡,最喜欢找题目来热闹享乐;为新进士设酒乐祝贺,称为“烧尾”只要搭得上一点关系,必定辗转相邀,奉如上宾。就这样,岂止宴无虚日,实是应接不暇,把个一步登天的韦庆度,简直就像泡在酒缸里一样了。
而“斯人独憔悴”的郑徽,偏偏又住在纸醉金迷的平康坊三曲之中,以致于烦恼特多。他自然不肯去“打”但就是一步不出,也有找上门来的难堪;长安有句俗语:“新进士头上七尺焰光”气焰极盛。知道李姥这里是勾栏人家,便有硬撞进来,定要阿娃接待的。有时甚至直入西堂,放言无忌;郑徽受尽了窝囊气,却是无可奈何。
“只是‘长安居,大不易’。”
“那怕什么?有我!”
郑徽听到这样毫不迟疑的答复,步履都好像轻快了许多。但韦庆度愿意帮忙是一回事,有没有力量帮忙,又一回事,是不能不弄个清楚。
“你的花费也大。眼看发了榜,簇新的一名进士,应酬浩繁,钱像流水样花出去,我怎么还可以累你?”郑徽用以退为进的说法,便只好言不由衷了。
“不!”韦庆度笑嘻嘻地说:“要中了进士,我可以发笔小财。今年回家过年,我两个叔叔许我及第了各送五十贯;我舅舅又答应给我一百贯。家父那里起码还可以要个两百贯。一共四百贯,我们俩平分秋色。”
新进士的“杏园初宴”、“雁塔题名”次第过后“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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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娘呢?”郑徽说:“你别忘了,要替她赎身。”
“那得另案办理。跟这四百贯不相干。”
“我不需要两百贯,有一百贯就够了。”
“钱拿到了再说吧!我尽量匀给你。就怕今年我又落第。”韦庆度停了一下,又以极有信心的语气说:“不会的,一定不会。”
到了二月初发榜,韦庆度果然中了进士,巧的是跟私试一样,也是第十名,越发成了佳话。此外,朱赞也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