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灯酒未阑惊音闻密室凶已获
这里秀莲吃完了舨,就在屋中呆呆地坐著,约莫二更时候,她就熄了灯,却微微开了屋门,往那西屋去看,只见那道士的屋内,灯光荧然,纸管上印著一个髯须清楚的道人的背影,秀莲赶紧回手关门,就躺在炕上。
秀莲听了,心中仍十分猜疑,便叫店家将屋门锁上,自己带著钥匙,出了店门,在街上走了走。因为她身边没带著双剑,就也不怎么惹人注目。本想要进城再去打听打听,可参这时天已落暮,两旁商家都点上灯了,秀莲只得回到店内。
这时店房里已来了不少投宿客人,只见西屋门前有一个长衣的道士正在跟店伙在说话,一见秀莲,那道士就赶紧转过脸,黄昏暮色之下,也看不清那道人的面目。但秀莲十分惊疑,就装作不注意的样子,直头到了屋里。
她坐在炕上发了会怔,就叫来店家点灯,沏茶,送来了舨,然后秀莲就探询那西屋往的道士,是怎样的一个人。
店家就说:“那是龚道爷,前几天就在我们店里住过,现在他又来了。”
秀莲问:“这龚道爷有多大年岁?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黄脸膛还是黑脸膛?”
秀莲赶紧止步听了听,见是何家兄弟的声音,秀莲心中就明白了,想着一定是那何三虎生性还爽直些,他愿意帮助自己捉住冯隆,可是他那兄弟反对。
她抬头看了看,对面就是一家店房,字号是“安升”就回首对一个镖店的伙计说:“我就住在对门店内,请你们何三爷赶紧到我那里再谈几句话。”进就牵马进到安升店内。
才叫店家找好了房间,那何三虎就来了。何三虎头上还流著汗,可见是才争吵完了。一进屋他就坐下,说:“俞姑娘,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心怀宽大的人。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后悔不该去向俞老伯寻仇,也不至于弄得坑家败产,栽了许多跟头,现在还在这里受气!”
俞秀运一想她父亲的死,她就不禁伤感,连连摆手说:“那些事不要再提了,现在我且问你,你知道花枪冯隆在北京做的那些事不?你知道冯隆来的时候是否带著一个女的?那是杨豹的妹妹。”
何三虎摇头说:“我不知道详情,我只知道他是在北京犯了重案,才投到这里来的。他手里像很有钱,张玉瑾因他有钱,才把他收下。可是他就仗著张玉瑾,在镖店里横行,连我都看不起。我可没瞧见他带来甚么女人。”
那店家见这位姑娘详细地打听那道士,他不由笑了笑。
秀莲红著脸说:“你别觉得奇怪,因为我有个亲戚就是道士。”
店家不敢再笑了,就说:“那位龚道爷是由南方来的,说话江南口音,黄脸膛,不胖,有三带黑胡子。”
秀莲说:“那就不是了。”又说:“你把火石搁在这儿,夜里我还要点灯呢。”
店家把引火的东西留下,又看了秀莲一眼,就出屋去了。
秀莲一听,不由很是失望,便又问:“张玉瑾现在这里吗?”
何三虎说:“张玉瑾是跟冯隆一同走的,他们到商邱给那里的海底龙鲍飞杰拜寿去了,一半日也就回来。俞姑娘你不知道,张玉瑾虽是我的妹夫,但我们却同仇人是一样。他拿我家的钱开的镖行,现在他发了财,竟对我兄弟亳无情义。镖行的事都信赖马宏和曾德保、华大常,新近又信任冯隆,我们兄弟却不能在他跟前说一句话。”
秀莲问:“这是为甚么?”
何三虎说:“张玉瑾他说我们兄弟的武艺不行,帮不了他,他现在专结交有本领的人,就为的是我俞秀莲你和李慕白报仇。”说话时,他极为愤恨,秀莲却暗暗冷笑,何三虎又说了些话,就走了。
这里秀莲将信将疑,何三虎走后,她就叫进来店家询问,店家却也说:“这两天倒是没有看见那金枪张大爷。那姓冯的到这里来也有十几天了,常在门首站著,这两天也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