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门里跟着走出一位少年,未立帽的雪狐白毛软裘斗篷披在身上,但形体还是比大汉小上许多,年方十四,照理来说,还是毛头小子一个,可是那与生俱来的沉稳,就是会让人不自觉的听从他的命令。
该怎么用最简单直接的词汇形容男孩?那应该就是──
绝然出尘,沉碇如夜。
这时的瑞木修言脸上仍有病容,却已然不见喉咙发痒的咳嗽声。
“不打紧,方才只是让娘亲别再口出恶言的推说之词。”
她一改方才颐指气使的态度,变得平和又慈祥“言儿,身子怎么了?一定是这丫头的秽气冲着你了,娘马上让人撵她出去。”
男孩的声音听来虚软缓慢,但一字一句皆是清晰可辨“嗯,娘您也别气了,今儿个是您的生辰万一煞气冲了您也不好”哪个做娘亲的听到自己心肝孩儿关心自个儿的话会不感动于心的,就连沈婉当然也不例外。
“还是言儿贴心都怪你那温吞的爹,老是惹娘气着。”沈婉边说边扬手一举,意指下人将女娃儿带走。
大汉领命,便恭敬的退下。
奇怪的是,孩子并无太大反抗,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意。
大汉低下头,对于小主子,他比对夫人还要心悦诚服万分“大少爷,那孩子应该去找她娘了。”
“嗯。”瑞木修言定神一看,果然在那长廊深处找到那道短短的影子,跟着娃儿的步伐转个弯,消失在尽头。
他轻叹一气,望着月色晕出微微红光。
一出双开大扇门,娃儿这时才猛烈的想窜下大汉厚实的臂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大汉似乎也知道娃儿的意图,松了手,让她利落的站直身子。
果不其然,花梨一得自由,一溜烟的就跑掉了,可跑的不是门里头,而是照着她来时的路又跑了回去。
“冯叔,那孩子呢?”
“大少爷,您怎么出来了?万一着了凉”大少爷的身子得要小心护着,可不是冬时梅树,越冷越开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