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梁以柔侧身,余光中是逗弄凤头的完颜千里。
“哎,小混蛋,说个将军万福。”
到了用膳时分,训练的士兵解散休息,将军帐中的将领们也散了会议,几个人一面脸色凝重的讨论着一面往外走,完颜千里和阮佑山走在前,几位副将、参军走在后,几人交头接耳。
走至梁以柔帐外时,完颜千里停了步子,朝里看了一眼,旋即回首道:“你们去吃吧,一会儿让人把饭给我送到这里来。”
“是。”阮佑山应道,垂眸离开。
“怎么从没听过你的鹦鹉说话?”完颜千里敛了愁容,笑着走进营帐,目光在落到梁以柔身上的时候,瞬间柔软了下来,虽然这个女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杀了自己,虽然这个女人狠毒的对待自己,可他就是对梁以柔狠不下心,或许他强硬了三十年,却将毕生的温柔都留给了她。
见他进来,梁以柔却是只看他一眼,不语,这些日子虽然梁以柔安静了下来,也不再闹了,可她还是不怎么愿意搭理完颜千里。
十数天过后,梁以柔一直没再有任何动静。
但沅军那厢却不消停,屡次连夜偷袭,而这几次与上次不同,他们似乎熟知了营中的兵力分布,每次都能找到漏洞进攻,让东夷军这边措手不及,损失颇大。
完颜千里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将军帐中的灯总是彻夜亮着,几个副将、军师和完颜千里整夜整夜的讨论研究,无论如何改变兵力,却总能让敌军找到漏洞,阮佑山和其余几个副将都一致觉得,是有内鬼。
在他们讨论不休的时候,梁以柔却是养鹦鹉养得开心,她前几日托营中的小兵去邻近的农家中买只鹦鹉回来,说是要养在帐子中解闷。
这几日她情绪安稳了不少,闲暇的时候只是作画、喂鸟,就像现在
“这几天我有些忙,没空来看你,养个活物来解闷也好。”完颜千里凑过去,从梁以柔的手心里捏了几个瓜子仁塞到嘴里,一面嚼一面抱怨:“这也太少了,填到嘴里根本没感觉嘛!喂,再来几个”
梁以柔拢了手指,转身走了。
完颜千里嘴一扁,没跟过去,而是留在原地挠了挠鹦鹉的毛“凤头啊凤头,我还真是羡慕你这个小混蛋,有的人对你是又笑又摸,却连个好脸色都吝于给我啊。”
梁以柔面不改色,将手心上的瓜子仁放到案上,拍了拍手心后抬眼,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案后挂着的那幅山水画。
时机渐渐成熟,她却怎么变得有些不安呢?许是做了不光彩事情的缘故吧,可是对付完颜千里那样可恶的人,就要用这些法子才行!
“凤头,吃瓜子呜?”
梁以柔晃了晃手中的瓜子仁,逗弄着鹦鹉咿咿呀呀的叫。
营帐的帘子被挂起来,帐外的阳光洒照进来,细微的颗粒漂浮在光线中,起伏不定,梁以柔站在光晕当中,唇角习惯性的上扬,眼神也是习惯性冷漠,她摆弄着手心里的瓜子仁,周身的气场是与营帐外格格不入的安逸。
“一、二,刺!”
“杀!”帐外是日日如一的呼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