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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吧?这么热!”
鼻息喷出来都是热烘烘的,思晨听到自己有些迷糊的说:“哪有?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思晨裹紧了被子,有些恨恨的想,要是自己真的病了,那就是乔远川的乌鸦嘴害的。
房间里空落落的。到敦煌的第一天,虽然火车上折腾了三十多个小时,可年轻人们精力充沛,呼朋唤友着又去鸣沙山玩了。思晨爬起来吃了感冒药,然后泪眼汪汪的打电话给乔远川。
乔远川没接电话,隔了许久,才打回来:“现在才想到我了?”
延。迥异于江南的灵秀,这种属于大漠的褐黄色,却像是巨龙的脊梁,从未弯折。壁画,雕塑,这些文化艺术上的奇葩,如今就静静的绽放于一个个黑黝窈然的洞窟中,仿佛时光之眼,从中透望而出难以言说的瑰丽。
学生们静静的随着苏教授走过工作人员通道,随着栈道一路往上走,与蜂拥而来的游客渐行渐远。
“我们先去看看一个正在临摹的石窟。”苏教授查看手中的资料,“看看你们要工作的环境。”
暑假刚刚结束,此刻还算是炎夏。敦煌的天气是典型的白日里热夜间凉,温差极大。思晨还穿着短袖T恤,进入洞窟的时候只觉得凉爽,一旁有同学说:“哎,好凉快。”
前边苏教授听到了,很和蔼的转过头来说:“把外套穿上吧,一会儿你们就不觉得这是凉爽了。”
她的呼吸很重,又用力吸吸鼻子:“嗯。”
“感冒了?”乔远川一下子听出来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用说吗?唐思晨低声说:“我好难受。”
那边半晌没什么动静,她几乎握着听筒快睡着了,却舍不得挂。迷糊中自然没有听到乔远川和旁人的对话,只听到他关照自己:“要是发烧了就去医院,别拖着不肯去。”
那天晚上高烧到三十九度多,带队老师将思晨送到医院,她蜷在椅子里打点滴,一直折腾到了快天亮。回到住处,恰好赶上同学们上车奔赴研究所,安排具体的实习工作。思晨坚持要和大家一起去,带队老师劝不动这个执拗的学生,只能默认。
美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正在这个隋朝的427窟中临摹南壁上的壁画。那个画家爬在高高的梯子上,手中提着一盏冷光灯,仔细的观察着那尊飞天,接着爬下来,在自己的画纸上添上两笔,如此往复。
学生们没带手电筒,洞窟里除了那盏冷光灯也没有别的照明设备,只能隔着玻璃凑近了仔细看壁上的画。思晨注意到那个画家穿着厚实的军棉袄,膝盖上更是夸张的缠绕着两圈护膝。
“这是必要装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教授站在思晨身边,“你们初初进来,觉得凉爽。呆上一整天就不会这样想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冻出了关节炎。”
话音未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了,思晨真的觉得身上凉意一阵阵袭来,赶忙将自己的外套穿上,笑着说:“好像真的有点冷。”
出洞窟的时候脚一软,差点没扑在前边男生的背后。思晨摸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对男生说:“喂,外套借我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