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握住他伸来的手。“我不回去!”绿袖像个小女孩似地,埋首窝靠在透寒的墓碑。“我要在这陪爹娘,你自个儿走吧!”
声音飘若游丝,袅如轻烟,鬼气森森,想得是让爹娘来接她。
“怎么回事?”心头焦的,他片刻都待不住,提着灯,无头苍蝇地乱撞,忽地,灵光闪过,他旋即转身,没于黝黑的后山——那是师父、师娘的坟地。
“师姊!”沈寒天果然在墓牌前,发现盏晃摇的灯火,绿袖明明看到他,却刻意往别处闪躲,幸好她的动作虚软无力,沈寒天纵身一跃。“师姊,你”到她身旁,才看到苍白的面颊流过两道清泪。“怎么哭了?”搂住她,惊觉她冰冷的体温。“咱们回去!”他放下灯,脱去外衣裹抱住她。
才靠近,便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绿袖敛眉。“你喝酒了?”
沈寒天点头。“嗯。”不去看她微肿的双眼。
“你心情不好,是吧?”绿袖本能地揪缩成一团,却没有移动的打算。
再醒来,周围暗寂,只隐约有团光亮,定睛寻去,焦点逐渐聚成。“大侠,您醒了!”小二的笑脸,照得清晰。
“怎么回事?”沈寒天头还发胀。
“您喝醉了。”今天可瞧过他的本事,没人敢劝他少喝。“在小店睡着了!”
“啥时了?”沈寒天按揉肿胀的太阳穴。
“戌时了!”早过打烊时间,可同样没人有胆叫醒他。
难以解释。“咱们回家再说——”他抱紧绿袖。
“不要!”绿袖使劲挣开,不小心拖着沈寒天跌滚。
“小心!”好在他护得好,没让她受伤,沈寒天起身。“师姊,你若恼我,我向你陪罪就是,别这样折腾自己。”教他看了难受。
“我怎么会恼你?”绿袖朝墓碑移去,坐定在旁。“你待我千般好,我点滴心头,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气恼?”黑瞳望进他眸里,绵柔缱绻。
“说什么感激的傻话?”他伸手。“快同我回家吧!你这样待着,会冻坏的。”
“什么?”沈寒天暴起,小二为他披上的外衣随着滑落。“该死!”他拾起剑,丢下锭银子。“小二哥,这盏灯给我!”撂下小二手上的烛火。小二只觉得手顿空。“啊”飕地冷风吹过,晃个眼,人便不见了。
沈寒天接过灯,施展轻功,直往山头奔去,口里不住骂道:“该死!”
他路上懊恼,不该喝酒,这么晚才回去铁叫师姊着急,还没到家,远远便叫着师姊,可都快跨到门口,还没听到响应。
踹开大门,厅内满桌菜色,没人动过,显得冷清。
不祥的念头钻迸脑子,他越想越惊,直冲到里头。“师姊!”绿袖房间同样空荡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