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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什么会罢市?”
酒客们正议论间,却看到一辆马车,拉着满满的货物停在酒楼前,伙计们除了几个侍应之外,其余人都纷纷下去搬运东西。又有好事者奇道:“你们生意不错,采买这许多东西?”
“我们怎么办,再批判么?”有人问道。
“不必急,先缓一缓,等事情再进一步!”
杜甫话声未落,外头传来敲门之声,三长两短的声音,让他脸色一变:“朝廷的爪牙鼻子倒是挺灵的,咱们快走!”
众人笑了起来,然后到后院从暗门悄然离开,杜甫走到最后,还有余暇爬上旁边的一座酒楼,要了几份小菜,一边浅酌一边看热闹。没多久,便看到一队差役小跑着过来,督促他们的人,正是相识的卢杞。杜甫平静地望着这个家伙,摇了摇头,暗暗叹了口气。
差役们闯进他方才呆的院子,闹腾得沸沸扬扬,酒楼里的食客纷纷挤来看热闹,也有大胆的好事者寻相识的差役问这是在做什么。
尹这个职位虎视眈眈,知道此位置甚为关键,因此将责任推给刘晏,目的就是逼得刘晏做选择。
刘晏也在班列之中,闻得此语,他出班奏对道:“此事古所罕见,臣实在是不知应对。元侍郎既是责之于臣,那臣斗胆请问,陛下方略如何,臣去执行就是。”
说到这,刘晏看了元载一眼,似笑非笑地又道:“陛下若以为当以雷霆手段去除之,臣就派差役去缉拿这些带头闹事的行首。陛下若以为当以温和手段怀柔之,臣就召集这些会首,与其商议当如何化解。”
这是反将一军,元载既然说皇帝决断臣子执行,那么李俅就要先做出决断再说。
李俅心里暗暗愤恨,先皇对叶畅太过纵容,致使朝中其党羽遍布,自己想做一点事情都受到明里暗里的牵制。
那差役带着怨气道:“这位卢郎君检举,说是民报的一伙钦犯藏在此处,结果扑了个空,根本什么人都没有――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卢杞听得脸色微微发青,不过他面上原本就有胎记,即使发青也无人能够察觉。眼看这些差役闹腾完了事,酒楼里的酒客也开始小声谈论起来。
“三十七家行会会首已经为此罢市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民不与官斗,真激怒了皇上,还不是会首倒楣?”
“那倒也未必,据我所知,过两天,罢市的可就不只是现在的三十七行了。”
球最终还是踢到了李俅脚下,不过他虽然名俅,球技却不怎么样,最后朝会的结果,还是决定先将那三十七家会首带到京兆尹去再说。至于请到京兆尹之后怎么做,他却没有说。
“今上终究是少担当,好谋而无断,色厉而胆薄。”
从杜甫口中吐出的这个评论,并没有让在坐的众人惊讶,他们都是报纸的评论员,如今对李俅,可谓同仇敌忾。
《民报》要向李俅发难,并不只是因为叶畅长期对其的支持,还因为这涉及到《民报》各自的利益。如今这家报纸,无论是杜甫这个主笔,还是普通的编者、评士,家资都颇为不菲,原因就在于他们接受了大量工矿广告。
而且他们也是对工矿兴盛改变大唐有最深切体会的一群人,与那些坐在家中胡编乱造者不同,杜甫对此报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要他们深入到市井之间进行调查,有真凭实据方可写报道。故此,他们都是叶畅道统论的积极拥护者与鼓吹者,其中激进者甚至认为,叶畅这些年利民之举,功勋已经可与上古圣人并论,理当受命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