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二

寒气更加拢聚，她却不觉得冷，缓慢困难的走下卧榻，来到桌边。

她绝对不会原谅，关靖的所作所为，但是，她的确很想知道，他日以继夜的，到底是写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内容，让关靖这么用心？让韩良如此珍惜？

她拿了最上面，标着卷一的木盒，推开密闭的盒盖。

装着绢布的木盒，做工精细，是防水的，一只木盒里，就收好几卷绢书。她拿出最上头的一卷，在桌上摊开。

有那么一瞬间，沉香只想将桌上那些，堆积起来的长木盒，全部都捣毁，然后扔出屋外，眼不见为净。

但是，胸中无形的大手，仍紧紧的、牢牢的握住她的心。昨晚关靖眸中，那癫狂痛楚、苍凉倦累的眼神，依然烙在心头。

要死要活，随你心意。

这两句话，虽然是韩良转述的，但是，她却彷佛能听见，他说出这两句话时的语音。

你要他死也行，要他活也罢，他的命是赔给你了。

他刚硬工整的字迹，跃然眼前。

治国之策

治国，当以民为先，以法为则。

有法，方有据，依法而论据，才成规矩

韩良心有不甘的话，也在耳边回荡着。

他要把命赔给她？为什么？因为她像幽兰？还是因为他也对她有情？或者他以为，这样一来，她会因此回心转意？

她要杀他啊，尽管如此，为什么他言下之意，还是想把她留在身边？他就这么有自信，敢拿命来赌？

沉香盯着桌上的香匣，以及那些木盒，心绪千回百转，杂乱无章。

冬日的暖阳消逝，地上的金光，被云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