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李慕白牵著马匹,提著皮鞭,在后西押著他,出了关厢,猴儿手就回过头来说:“师父!两年多了,你在南边掉在江里以后,两年多了,别人都说你死啦!我也想你,许是水性不高,淹死啦。”
又说:“我在凤阳府也开了一家镖店,我也做了很多日子的镖头,可就是武艺没学好,师父,你还得教教我的武艺。”
李慕白由著他说,自己却不作一声,把脸沉著,越想旧事,越是愤恨。
那猴儿手也瞧出李慕白脸上的怒容,他本要撒腿跑开,可是又知道决跑不了,他只是两条腿不住发抖,随走随回头,胆战心惊,咧嘴眨眼,家似一个将要下油锅的猴子似的。
来到旷野之上,远离了大道,李慕白将马放在一边,他提鞭走过来,用手指著猴儿手说:“你这行为卑劣的孩子!你还胆敢叫我为师父?你知道你在北京杨家做的那事,多给你父亲丢人?多给我败坏名气?我不打死你,留你这个祸根,将来你还不知要做多少恶事!”
当下主意决定,便用毕午饭,牵马离了枣强县境,向东北直奔景州。
马行得很好,不到三个钟头,就走到了。李慕白不敢公然进城,便在关厢里找了一家酒铺,在门前下了马。
进到酒铺里的人很多,李幕由希望在此遇见小娱蚣,叫他给自己去打听些事情。可是他纵目向座间去看,倒没有小娱蚣,却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子,猴头猴脑地探著身子,直著眼,把李慕白看了半天,忽然,他离座奔跑过来,张著两只手叫道:“师父,师父!”
李慕白一看,这原来却是凤阳谭二员外之子,猴儿手谭飞!
只见他依然是早年那么猴头猴脑,并且又黑又瘦,穿的衣裳也颇不整齐。
说时抡起了皮鞭,向猴儿手劈头盖脸的打下。猴儿手用胳臂挡著脸,疼得他嗳哟嗳啪地直叫,他哭著说:“师父,我没干坏事,我没给你丢名气,我叫冒宝昆他们给害了!”
李慕白说:“我看你跟冒宝昆都是一类的人!”
说时皮鞭仍似雨点一般的向猴儿手的身上打下。
可是猴儿手只管嗳哟嗳哟的叫,后来又跪在地下大哭,他并不敢挣扎,也不敢跑开。
李慕白一把手将他抓住,发怒问道:“你为甚么到这里来?”
猴儿手说:“我在这儿住了有一个多月啦!前几天听人说师父你回到家里去了,我到南宫县去找你,可是没有找著。”
李慕白说:“原来是你找我,你快把酒钱给了,跟我出去,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猴儿手当时向酒铺掌柜的说了,又给他记上一笔酒账。
然后,李慕白就拉著他出了酒铺,叫他在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