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与你飞越城市之巅
见他不说话,她不由道:“我这样说你不爱听吗?哦,你担心我赖着你。某英雄救了某美人,然后英雄要对美人的清白负责,美人更是感激涕零,决定以身相许,勾栏里是常常演说这种故事了,但我没有这种企图。”
他笑起来“走吧。”
嘉树是刀一般的男子,正如宝刀会散发砭人肌肤的寒意,他给人的感觉同样冰冷不可接近。长到十三岁,他走在街上,行人会自动跟他保持三尺以上距离。爱才如命的雷景行正是看中他身上绝无仅有的酷寒“刀气”冒天下之大不韪收了这个契丹人做弟子。他很少笑,笑的时候如同阳光照射冰川,只能称为耀眼。
夜来禁不住说:“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呃,没人讲过。”她的说话会从东边突然跑到西边,他也不觉得奇怪,只当女孩儿都是这样,但这样公然地赞他好看,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带我一起去,你又不知道在哪里。”
“你可以说给我听。你现在这样子没法走动,况且伤了那个金国将军后,又开始宵禁了。路上若是遇到巡查的骑兵,动起手来我恐怕会震到你伤口。”
“阿婆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必须去看她。”她言辞坚定,语气却宛转。
他无法拒绝。“我答应你。只是我们不能骑马,也不能坐车,我只能抱着你去,你方便吗?”
夜来诚恳地望着他,问:“我昏迷了九天,是你带我到这里来的,是你在照料我,没有别人吗?”
3
嘉树用黑色大氅裹好夜来,抱着她出了禅房。他足尖轻轻一点,鹤一般优雅平稳地越过了千足寺的四丈高墙。
她低呼一声。
他问:“伤口疼吗?”
“不疼。你是人?”黑色的风帽下露出屏息以待的脸。
“是的。”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伤在胸口,是你包扎的吗?”
“是。我”
夜来打断嘉树的话。“男女授受不亲,你以为我真的计较那种东西啊?你对我做了这些,”少女苍白的面颊泛起微微红晕“但我认为,我仍然是个清白女子。事急从权,谁理那些繁文缛节。我现在还躺在这里,还可以跟人说话,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也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她的小手轻轻覆在他手上。
他反转过来握住她的手,心中激荡。这个在他故国草原上长大的女子,胸襟如此磊落,他倒不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