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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胆小的蹄子!怕甚么?你不说,本妃不说,皇上又怎么会知道?”
“娘娘,奴婢知错了。”
“哼,知错就好,回宫。”
纳兰荣快速闪身,一藏在一旁的假山侧面,看着一个宫装女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掌事宫女打扮眸子亮得惊人的丫头,宫装女子正是惜春殿的西贵妃,和她贴身宫女东菊。
说起来纳兰月还在皇宫的时候,曾经关注过这个叫作东菊的丫头,并不是这丫头做了什么引人瞩目的事儿,引得纳兰月关注的原因是这丫头的名字,让纳兰月想到了一首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纳兰荣看了书信又喜又怒,先是那双手捶御案,而后面上又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笑过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后是浓重到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哀伤。他怔怔的盯着手上的书信,心中早已经麻木的不成样子了,已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
自己的女人,却只能让别的男人陪着,即便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且又派人跟着,却终究是一向耻辱,面子什么的倒还在其次,只是……哎!
稍稍平了平心绪,想到自己的某些行为,纳兰荣纵是再杀伐决断、神情自如都不禁红了脸,比如,叫那些传信的人叫花夕“那贼人”,以此稍稍平心心中的怨愤,再比如,命令那些手下时时盯着,若是花夕亲近纳兰月,便想方设法的阻止……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想想他一介君王,竟然行这样的不光明之事,以缓心中的苦楚,也终究是可笑了些。
纳兰荣一声长叹,把书信放回匣子中,拿到御书房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打开一口半人高的木箱子,把手中放书信的匣子放进大箱子中。纳兰荣低头看着大半箱子的木匣子,整整六十六个,还差四个匣子便满了第七层,一共十层,若是这口木箱子满了纳兰月还不回来,他便再也不用这般伤神痛苦了。
若她能如此狠心也好,正好去了他的命,死了他的心,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一个如此文雅、别致,且又寄着纳兰月归隐心愿的名字,一度让纳兰月有些喜欢这个丫头,只是后来发生了入冷宫事件,让纳兰月知道须得敌我分明方能保全自身,便也没有再为着一个名字固执的关注。
纳兰荣心中百味杂陈,又是明了又是悔恨又是痛心,他怎么就没有早些察觉呢?或许、或许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的,一旦筱雨清醒过来,一切都迎刃而解,如今却要承受相离之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这个女人,百死难以赎罪!
纳兰荣合上木箱子,看了一眼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再也没有了看下去的耐心,兀自走出御书房,不叫任何人跟着,独身一人去御花园散步。无论人怎样翻滚扭转,一切的一切逃不脱的终究逃不脱,注定相离的终究相离,缘分相聚的终究相聚,有些时候,你以为的成功,不过是命运看你笑话时的馈赠,终究是要还回来的。
“娘娘,你别生气了,那个女人已经离开皇宫了,自然是再不会对娘娘构成威胁。”
一声低喝自假山后面传出来,“你懂什么!?一禅那秃驴,叫他杀个人,没想到却给本妃耍心眼儿,说什么不出两日那女人会自己送死!真是可恶到了极点,打乱了本妃的计划,如今那女人还活着,离了宫还让皇上时时牵挂着。简直是狐媚转世,可恶到了极点!”
这番话一字不落的传入肚子散步的纳兰荣耳中,他停下脚步,静静站着等待假山后的主仆二人下面的演绎。
“娘娘,你小声些,莫要被人听到了,这可是重罪,若是让皇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