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命中充满了不公平,在大草原上目睹了所谓的弱肉强食,在都会中饱尝人情冷暖,她该是看透世情的,为什么仍是没参透。
伪装的洒脱,伪装的淡漠和不在乎,在面具撕下之后,血淋淋的一片,惨不忍睹。
伪装出来的毕竟无法长久,多希望他一直只看到她的笑颜,多希望一直给他的都是温柔的笑意。
只要他快乐,她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
现在才知道,她是多么地高估了自己。
这一年来,她每天都望着他的照片,思索着他们可能会有的未来,微微地笑着,以为再也不必在天空上飞来飞去,而可以真正安定下来了。
曾经以为自己的血液中真的有吉普赛的因子存在,在年少时,她是那么样的酷爱流浪。
一直到遇见了他,在外漂泊的岁月变得那样难以忍受,每次一踏上飞机,唯一所想的,便是赶紧回到他的身边,用尽心思博他一笑。
他最爱她的笑容,总说见到她那洒脱的笑,仿佛真的世间没什么值得苦恼似的,令人对生命充满希望。
而她从外面世界带回来的一切,都急于与他分享,多么眷恋他那细细聆听时深思的微笑——
她在乎的,她什么都在乎的。他喜欢她笑,所以她总是在笑,他喜欢她潇洒,所以她看起来总是那样的潇洒,他喜欢她的人生观,所以她努力使自己看得更多、听得更多——
她在乎他的一切,更在乎他丝毫都不爱她。
好苦……
“阿琪?”
“爸。”
她是那样、那样地深爱着他。
用尽全部生命去爱他,以为这一生可以注视着她深爱的容颜。
梳妆台上放着的信封袋,里面装着飞机票。明天她将再度起程,飞往世界的另一个角落,继续那她以为已经结束、事实上却才刚开始的流浪生涯。
他不曾来送行。几年来,他不曾来接过机,也不曾去送过机,她的存在与否,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
他从没真正在意过她,无论她是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