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说“我们”。这样的说法让他感到很开心。他朝身后的队伍做了个手势，大队立即分成五小队往四面八方散去。最后，只剩下他和心月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他让马儿渐渐慢了下来，在草原中央矗立着的大石圈旁停了上来，指着前方对她道：“乌孙的百姓食衣住行的来源都是牲畜，对那些牲畜来说，草地的肥美与否是最重要的，每年到了秋冬之交，草原上的草渐渐枯萎，因此我们必须另觅草地供牛羊放牧。这也是我今天出巡的目的。”

瞧着他严肃的神情，很难跟平时霸道蛮横的他联想在一块儿。而现在的他，严肃的神情中有丝温柔，那是他对百姓的关怀和忧心。这让她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所以如果找到好的牧地，大家就必须迁移到那儿去吗?”她问。

“当然。”一阵冷风吹来，他本能地护住她。“所以你必须赶快习惯这种生活方式，懂吗?”

冬儿一定伤心、难过极了。他望着被她丢下的蓝子，不由得揪起了眉心。

他该怎么向她道歉呢?

???

在他回头带她上马的那一刹那，她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真正让她心悸的不是他俩身体上的亲昵，而是他那份在乎她的心意。一路上，他都不说话，只是将她紧护在胸前疾驰着；但只是那样，就足以让她本已绝望的心又再度活了起来。

她点点头，心里在有一丝温暖。如果他能一直用这种方式对待她该有多好。只可惜，他们之间总是缺少和平。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改变百姓们的生活方式，农耕的生活会比较安定。这样百姓们也不必为了每年的迁移而大费周章啊。”她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他。

突然间，他的脸色明显地一沉。“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也没你说得那么困难吧?”察觉到他的不悦，她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她的建议不对吗?“有志者事竟成，若能让百姓过更好的生活，我觉得值得一试的。”

他还是有一点点关心她的。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偎近他胸前汲取他的温暖。

她这不经意的举动，却勾起了他的微笑。

她总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流露出她柔弱的一面。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总能明白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他一直以为，在她那坚强沉稳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最温柔的心。他好想触及那片最温暖的地带，让她所有的温柔都只属于他。

想起原先打算让她回去的想法，他不禁哑然失笑。这样一块瑰宝，他怎可能轻易就放她离开。

“我们要到哪里去?”望着四周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她有些好奇地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