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而他,恐怕连她的存在也忘了。
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一通,床前小几上的烛火微弱地照着昏暗的房舍,几只飞蛾不晓得从哪儿飞进房里来,在烛火附近徘徊回旋着,仿佛既畏惧烛火的热度,又不舍离去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当沈扬波那个知道“拒绝”为何意的家伙第……数不清自己是第几回登门拜访,身后还跟着差一大群仆人,带着一大堆据说是“聘礼”的金玉财宝、连城丝绸和杂八杂七的南北什贷,并且声称她“连嫁妆都可以省了,只要她点一个头”
时,而后所有人都以期盼的眼光看着她,盼望她赶紧识相的点头,因为过了令晚,她就要满二十岁了。
寒梅受不了这逼婚的酷刑,当此之下,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没人逼她嫁人的安全地方。
她狼狈地逃离家门,逃到她干爹、干娘家中。
喜娘同样掏出一把糖给寒梅,笑说:“小相公吉祥,娶个美娇娘。”
“谢谢。”寒梅收下那把喜糖,不甚在意喜娘错认她的性别,说错了吉祥话。
倒是船夫听了有些不平。“小娘子——”
寒梅将手中的喜糖随意放进衣袋里,抬头见大船已驶远,吩咐道:“走吧。”
船夫犹愤愤不平的嘀咕着:“我家小娘子明明如花似玉的人儿,哪里像个男子了……”
寒梅暂时借睡周访烟的房间,这房间她住得惯了,小时候常住以外,周访烟离家后,她也常到这里来住,房里甚至还有她的衣物供她随时换洗。几年下来,这里等于是她第二个闺房。
周访烟的东西虽还丝毫未动的摆在原地,但衣柜里的衣服只有他少年时候的尺寸,给她穿刚刚好。
他的味道淡了,旧影淡了,留在记忆中的模样也淡了。
那么多年了,她连他的模样都记不太起来,又怎么会为了等他才待字至今呢?
她对他,只有小时候那样遥远又模糊的记忆呀。
寒梅听在耳里,只笑了笑,不置一语。
她若不像个男子,又岂会招来沈扬波的纠缠?
若不是应付一个沈扬波比应付一群登门求亲者来的简单,她早受不了沈扬波寒妹妹前、寒妹妹后的,换回女装把他赶回苏州去了。
她不想嫁人,偏偏阿爹天天逼着她上花轿,怕她嫁不出去似的,对上门提亲者可说是“来者不拒”,就等她随便点个头,他真的就随便把她嫁了唉,怎么办呢?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