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问，他语顿。

是啊，他怎会觉得，结婚后事事照旧，她仍然窝在他的沙发里看电视，他仍然听着她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音，感觉窝心？他怎认为，多了小燕不过是多副碗筷，彼此间的关系并无不同？

“我可以为你准备一个房间。”他说。

慕容贺忘记没有她的夜里，自己辗转难眠，忘记两人的睡前聊天，已是习惯形成。

“然后呢？心情不错时摸上我的床，和我聊天说笑，需要制造下一代时，回到妻子身边，享受男欢女爱的性高潮？阿贺哥，我真败给你了。”

“这和我们当初谈的不同。”他坚持她留下。

“你非要我睡沙发？长期睡沙发，会害我脊椎侧弯，少活三十年。”

没错，自从开始冷战后，她打死不进他房间，虽然小小的她只需要小小角落，碍不到他的睡眠。

“你可以进房。”

“有没有说错话，你马上要和小燕结婚，要是让她撞见我们在同一张床上，会有什么想法？”

艾情满肚子火气，偏碰上既固执又温吞的慕容先生，你要她怎么办，把气摆在肚子里，活活憋死自己？她说服他不下十次，却是次次被他说服，他说服她，友谊珍贵，千金难换，说服她，爱情是过程，友谊却能永恒，他创造了远景，说待两人到老，鸡皮鹤发同盼日出。分明是错退言论，他总能说得她气平，他这种人不当律师，简直浪费。

“我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管家兼好友，我们很谈得来不是？”

他不太容易和人聊天，艾情是个例外，就是父母亲或小燕，他都没办法和他们这样聊开，他找过原因，找不出来，后来把原因归类到艾情身上，认定是她善长表达，擅长把他带入谈话情境。

“你会和管家好友上床说话，会把她全身上下剥光光，以好意为名？”

她怀疑，他那颗精明能干的脑袋里，有没有工作以外的东西。

“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做。”

“对，我们盖棉被纯聊天，这句话连当事人都说服不了。”说他心底没她，才有鬼；说他对她无心无情，才有鬼；他们之间分明水到渠成，偏他的死脑筋里装了古怪观念，卡得乱七八糟，爱情友情绞扭出一团糊涂。

“不需要谁相信，事实就是事实。”他坚持和小燕的计画正确，坚持跟艾情的相处不改变。

“说得好，以后你结婚，我是不是该继续躺在你们中间插花，亲眼见习制造宝宝的珍贵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