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手堪堪碰到她腰际,电光石火,破空而来的异物以极速的锋面划过他的手背,又笔直嵌进树干。
他惊悸抽回剧痛的手却已然慢了半拍,月光下,一条血痕写下了警语。
“谁?”他用舌舔去淌出的血丝,目光极寒。
“这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喔!”穿枝拂叶悠闲踱着步子出来的正是快手。
他的轮廓在黝暗不明的月光下氤氲出亦狂亦侠亦温文的综合气质,飘忽难捉摸的表情令人不由心生警戒。
习惯使然,就寝前唐诗画总要将换下的白袍和念珠仔细放在固定的地方,然后才开始晚祷。
这些动作从没出过差错,但,怪就怪在那一霎时,在念珠放下的同时她听见到一道似笛非笛的尖拔声音,像丝缕般穿进她的耳膜,在一瞬的恍惚后,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笛声仿佛带着魅人的蛊惑,唐诗画两眼呆滞,手臂往下一垂,念珠应声落地。
她笔直走到窗边,身子一横便要跨越出去。
屋外是一亩花田,她赤着脚,神清如梦游的病人恍恍惚惚走过草坪,弯向笛声的终点。
“在亚洲没有人的飞刀能伤我,你到底是谁?”黑影一把将唐诗画据为人质,完整的身躯隐人了墙的最隐晦处。
快手看似集中精神在来人的身上,实则并没放过唐诗画的一举一动。
他因为她僵硬的神情而蹙了下飞眉。
“你也太不长眼了,有胆来我的地盘上掳人却不打听清楚你劫的人是谁罩着?
鼎家十四少!”
屋院的死角站着一个音影,剪影似地贴在墙上,月暗星疏,更显诡异。
放在唇边的短笛在唐诗画靠近后音浪才嘎然休止。
“你居然跑到这里来?害我费了好一番功夫。”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十分符合此刻吊诡的身份。
唐诗画晃了晃,却苦于无法发声。
“走。”他伸出紧身黑衣的坚实胳臂意欲揽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