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咸咸的海风挟着盐分扑面而来,区可佟差点被气得脑溢血的头脑总算有几分清明了。
“用抹布代替应该无所谓才对。”他自言自语。
“女人真是中看不中用,以为你能帮忙,根本是来麻烦我的。”她没看到戚宁远是怎么进来的,只觉他那刻薄的话不中听地钻进她作痛的耳朵,更难受了。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大可不必了。”
“逞强对你没好处,还是躺着好。”他可是一片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我不会一路躺着到京城的,你瞧,现在就好多了。”搞不好她这辈子就一次坐船的机会,病奄奄地错过水路风景实在呕人,回去怎么跟那些爱听故事的小家伙交代?不行,她非起来不可。
“照你这种龟爬的速度,恐怕天黑还爬不到外头。”他越来越没原则了,虽然关心是人之常情,但看她颠颠倒倒的样子还真教人受不了。
“我要考虑。”要他放弃原则比杀了他更难。
“没问题。”随你的便,考虑到天荒地老她更乐。
不管将来的答案会是怎样,起码,刁难住他也算替自己变成落水狗的模样讨回一些公道。嘿嘿!
第四章
在童飞惊觉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区可佟数天后已搭上戚宁远的船,离开了苏州,往京城而去。
“我不会巴望没有同胞爱的人伸出援手。”她才不会奢望他大发慈悲来扶她一把。
戚宁远多看她一眼,她还真了解他。“牺牲我的手臂拉你一把,这种事我勉强做得到。”他原本没打算做些什么,可是被她看穿心意,忽然觉得不做些什么挺说不过去的。
“谢谢你啊!你还真委曲求全哩。”她已经够头昏眼花了,还不幸地让她看见戚宁远正四处摸索可以包裹手心的衣料,啊!真教人生气!
她一定会在半路就气绝身亡,而凶手一定是这不把人当人看的家伙!
“还好啦!”大人不计小人过,戚宁远不怎么在乎。
白灿灿的冬阳在大片的海域中鳞片般地流窜,深深浅浅,光华美丽。
从来没乘船经验的区可佟还没来得及发思乡愁,就瘫倒在船舱里昏睡了几天几夜。晕船,是她始料未及的一件事。
“唔……”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脑子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四肢才宣告正常,船身的摇晃又使她不舒服起来。
“拜托!可不可以不要再摇来摇去啊?”船船船,她恨死这叫作“船”的水上木头。
挣扎着从床铺上爬起来,她口干舌燥,捣住唇,胃早已吐到只剩胆汁,下一波的反胃感又一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