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哎!算我目光不如你这位画师锐利,总是扯得出旁人听不懂的理由。”李天禄挥挥手,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免得自己将画像偷偷送人这件事说溜了嘴。“先不提这事,那梦姬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向我解释?啊!迎春阁的梦姬,全京城最美的花魁在你画室里,你怎么不派人知会我一声,不够朋友!”
“她来找我作画,通知你做什么?”凌霄笑了笑。“真想见她就去迎春阁。”
“算了,好端端干嘛卷入礼亲王和左大臣之间的角力,我可没这么蠢!”李天禄摆摆手,忽然压低声音,语气暧暧昧昧地问道:“对了,全京城最美丽的一朵牡丹花,和其他女人比起来是不是很不一样?”
众所皆知,凌霄拥有第一画师这个美誉,但他还有另外一个不公开的名号,叫“第一风流画师”
这外号源自于凌霄为女子作画时,都会与对方单独关在画室里好几天,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凌霄也不是柳下惠,往往能成就一桩短暂的露水姻缘。
数日后,当日落西山,晚风轻轻拂过后院池塘莲花的时候,李天禄再次主动登门拜访。
碰巧他今天运气不差、凌霄愿意见客,所以他顺利地被凌府的奴仆领到了后院。隔著一段距离,他就看到一身黑袍的凌霄坐在凉亭里独自喝酒,石桌上只有一壶清酒几碟小菜,搭衬著像是被火染红的天空,别有一番风情。
“凌兄,好久不见。”李天禄漾著笑脸上前,自行在凌霄面前坐下、也很自动地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认识凌霄许多年,但两人相处的模式就是如此,谈不上知心好友,却也比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多了那么一点点。这几年之间,倘若他登门拜访的时机对了,就可以和凌霄把酒言欢、说说笑笑,若是时机一不小心错了,嗯,不过就是被人轰出去罢了。
李天禄虽是世家子弟、但天性喜欢结交朋友,各式各样的人物、三教九流的都有。在这群他认定的朋友里,诗人、文人、画师确实比一般人难相处,或者该说,有才气的人,脾气个性上多少有些傲、有些刁,但只要习惯了就好,不过也因为他随性的个性,意外成为凌霄举指可数的朋友之一。
当然,这些风流韵事并非是凌霄自己强求,多半都是姑娘们自己心甘情愿的,一来他人长得俊、长得体面,二来根据被他画过的女子们表示,一旦和凌画师有了亲密的肢体缠绵后,他更能精准地描绘出每个女子特有的风情和美丽,久而久之,第一风流画师这个称呼就慢慢传了出来
“没什么不同,就是一个女人。”凌霄坦白说出自己的感觉。
“你在说笑吧!”李天禄死也不愿相信。“我们在说的是梦姬耶!那个砸了千金万金都未必能见上一面的梦姬!你居然说她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
“确实没什么不同,我为什么要骗你?”凌霄反而奇怪地挑高一道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女人找他画图、他画女人,女人主动献身、他不拒绝,画好图像后就断了来往,就像作梦一样,人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李天禄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最后确定了凌霄果然是个怪人,他摇摇头,伸手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再次转了话题道:“对了,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人托我带个讯、希望你能为她画张像。”
“咱们三天前不是才见过面吗?”凌霄挑高一道眉,似笑非笑。
“哈!那件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是怎么回事?过去我不也常介绍朋友给你认识?这回的佟老板也是这么回事,再说认识他绝对不会有坏处的,但你偏偏将机会搞砸了,真是的!”李天禄有些不是滋味地开口。
“那个佟老板让我觉得不舒服。”凌霄仰首饮下一杯,回想起佟老板那双清澈、透著冰凉的眼瞳。
“不舒服?去!佟老板眉是眉、眼是眼,那相貌长得多好看,我说,你该不是嫉妒佟老板长得比你还俊,所以心里不舒服吧?”李天禄忍不住开口抱怨,居然为了长相问题拒绝了贵客,这家伙真是犯毛病!
“或许就是长得太好了,所以让人觉得不舒服。”男生女相,脸孔过分细致美丽,俊得让人觉得不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