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彷佛不久前,她也听过他说这话。
“是,也不是。”
“是,是什么?不是,是什么?”
她垂下眼。“是,因为占了贝勒爷的床,奴婢心底忐忑,所以睡不著。”她再说:“不是,因为奴婢心底有事,所以辗转一夜,难以成眠。”
“床不认人,唯人认床。只要你心底想著,谁睡这床,谁便是这床的主人,就能睡著。”他淡眸说。
她垂目不语。
夏儿忽然笑了。“我不必请贝勒爷来,爷每日都会来。”她笑著跨出房,然后轻轻合上门。
夜里,织心睁大眼瞪著床内侧粉白的墙面。
要怎么做才好?
她能怎么做才好……
能怎么做才不欠他?能怎么做,才能不亏负自己的初心?
“心底有事,最是伤神。”他再说。
织心抬眼,直直看入他深沉的眸子。“贝勒爷不该留奴婢在府,不该对奴婢好,不该为奴婢顶撞福晋。”
他低笑。“一清早,你就数落了我三个不该。尽管如此不该,我还是做了,既然做了,就再没有什么该与不该。人生命运,当下便定,回头说后悔,都已太迟。”
织心深深看他,心头揪紧。“为了奴婢,不值得。”她说,脸色凝白。
“值不值,得做的人来定。”
雍竣来得很早。
天刚亮未久,他已经跨进屋内,却看到靠坐在床头边的她。
“身子还弱,为何这么早起?”他走到床边,抬起她娇弱下颔问。
“这几日奴婢睡够了,夜里再也睡不著。”
他收手,定眼看她,慢慢在床边坐下,压著她的衣。“因为这是我的床,所以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