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一
最近几个死党都忙,她也忙得不可开交,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但为何她因此在静谧的屋子里自怨自艾?
没有人可以体会这个晚上是夜市的地点,在晨光出现后,景色多么的纯净,她喜欢这样的反差,同样的道路,昨夜有醉客踏过,今晨依然干干净净的迎接早起的莘莘学子。
周而复始的仰望未来。
这让她有希望,要不然谁来给她希望?
当然,在康妈妈婚友社那儿建立的丰富人脉,及死党们的支持,都帮了她不少忙。
安置母亲的疗养院就是客户帮忙介绍的,连价钱都有优惠,因为疗养院老板的女儿在她的安排下有个好归宿。而她可以不花大笔钱,昂首阔步的走在公司那种地段上,多亏了婕绫无言的支助及精神的温暖,她也因此在这个社会上越走越稳当。
回到位在旧闹区,两年前买的全新大楼,丁曦宁一进门便脱下高跟鞋,打开冷气机,然后一路脱衣服,再进浴室卸妆。
这个过程就像是每日对自己的一次纵容,将专业冷静的外表抛开。
直到来到镜子前,她还是会苦笑。
女人真的是从二十四岁就不会老了,于是乎二十四岁到三十四岁是女人的魔术空间,保养得宜的三十四岁女人可以留一头直发,一身棉t恤加牛仔裤,一脸甜笑,活脱脱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同样的,二十四岁的女人上了妆,盘起头发,穿上样式稳重的套装,踩着高跟鞋,一样可以展现三十四岁女人的风采。
她该对这一切很感恩,不是吗?
可是为何她的脑海不断浮现今天那张毫不隐藏对她充满兴致的男人的脸?
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能严重影响她的只有今天,或者该说,只有那双眼睛。
丁曦宁边卸妆,边看着自己买的白金戒指,咬咬唇,将它拔下来,丢到一旁,然后将盘了一天的长发放下。
微微鬈曲的长发遮住她本来就不大的脸颊,望着镜中的自己,难以名状的泡泡冒上心头,她胡乱爬梳几下头发,掬起水,匆匆抹拭脸庞。
她在这两者之间交换,且游刃有余。
除了几个死党熟知之外,还没被人发现。
这个旧闹区是她长大的地方,十六岁那年父亲过世后,父亲的兄弟将祖屋卖给建商,六个兄弟各分了两百万后,母亲带着她南下租屋,后来因为她考上台北的大学,母亲又带着她北上租屋,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因为母亲中风,她放弃考研究所,进入社会工作。
两年之内,托康妈妈婚友社这份工作的收入和因为这份工作所认识的人的福气,她安顿好了母亲,且有余力在这个她熟悉的小区买了一间小屋子。
之所以买在这儿,除了因为离公司不很远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喜欢这里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