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论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媗媗走,她只有离开这儿,才会回到原本活泼、娇憨的媗媗,在余家,她只是一只不快乐的笼中鸟!”席浩丢下这句话後,便大跨步想转身离开,这时身後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等等!”“还有什么事?”“这戒指你留著吧!”现在轮到席浩瞪大眼睛了,“为什么?”“这戒指本有一对,据说合在一起後可以开启宝藏库的钥匙,你既然是媗媗的未婚夫,这钥匙由你保管是再妥当不过的。”席浩怀疑地看著她,“你是说……”“另一枚戒指在媗媗身上!”老人家定定说著,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余家是雾峰第一望族,有人曾经这么说过,站在雾峰镇上左右瞧去,凡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是余家的地、余家的房子。这么形容也许过于夸张,但余家有钱有势却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在这地契堆得比人还高的余家,却找不到一块属于余品媗母亲的方寸之地,她被葬在离余家祖坟有几百公尺远的一个小草堆中,若非仔细寻找,只怕还找不著!
余品媗用著镰刀将长得几乎盖过墓碑的杂草割掉,又细细清理著碑上的泥土污渍,最後才插上鲜花、燃起香烛纸钱,嘴里喃喃说著:“妈妈,媗媗回来看你了!请原谅媗媗,不是媗媗不回来看你,而是媗媗实在不想回来面对他们。妈妈,这里风很大吧!有没有常常下雨打雷?打雷的时候妈妈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去找爸爸?爸爸在另外一边,他有没有过来这里看你?余家的祖先有没有像奶奶那样把妈妈赶出来?
说到这里,席浩的声音由平淡转为冷硬,眼神中也透出一抹慑人的锐利。
“我没有赶她,是她自己要走的!”“你是没有赶她,伹你将她母亲赶出去,为了照顾母亲,她也只好跟著离开,请问这和赶她出去有什么不一样?”席浩咄咄逼人的问。
余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重重将拐杖往地上一摔,整个人站起身大吼:“这是我余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说吧,你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媗媗席浩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钱?席家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鄙可以被金钱所收买,当金钱的奴隶吗?”“你……你不要钱?”余老夫人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你接近媗媗是为了什么?”“我和她在一起只因为我喜欢她,毫无条件地喜欢她、爱她,没有任何目的。”“但是媗媗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她必须留在余家继承家产,所以你还是得离开。”
“是吗?”席浩冷冷一哼,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你还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那是……”余老主天人眼睛瞪得老大,摇摇晃晃地从罗汉椅上缓缓起身,“那是……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那是一枚戒指,一枚镶著祖母绿宝石的戒指。
席浩撇撤嘴,递出茹从指,“这是我祖父给我的!”“你祖父?你是……”“我是席修文的孙子,我父亲是席天块。”席修文?他是修文的孙子?余老夫人走到席浩面前,仔仔细细瞧著他,那眉、那眼、那唇,那说话时的冷静从容,无一不是席修文的翻版,怎么自己居然没有认出来?
“你……你爷爷他……还好吗?”说这话时,她的声音微微发抖,连身子也抖个不停。
“爷爷他几年前就过世了!”“他死了?”“是的,他老人家临死前交代我,把这枚戒指还给你,因为这是你送给他的。”“还我?”余老夫人抬起头,眼中已然闪著泪光,“他还说了什么?”“他说这是余家的东西,理当还给余家。”是的!这戒指确实是余家的东西,当年她母亲贪图余家的财富,硬是将已与修文论及婚嫁的她嫁入余家。临上车那晚,她把余家给的戒指送给心上人,如今一转眼,居然过了六、七十年,当年那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妪,而那个英姿焕发的青年也化为黄土与大地合一,人生的最终归处不过是如此吧!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归还戒指吗?”再度开口,余老夫人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暖意,不再夹枪带剑。
“当然不是,我会带媗媗回来,是因为我尊重你是她祖母,又是爷爷的朋友,否则我绝不会让她再踏入这个家的,况且她自己也不想回来!”“唉!”余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娶她?”席浩不答反问:“我现在有资格和她在一起了?”“媗媗是余家唯一的子孙,我很希望她能继承余家的产业,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了。”“因为我吗?或者因为我是席修文的孙子?”余老夫人一愣,继而神情黯淡地说“我曾经非常恨他,恨他为什么不带著我一起远走天涯,而是眼睁睁地看我嫁给别人,所以……”“所以你就变得跋扈、霸道,不管子孙的个人意愿与幸福,一切只以维护余家的名誉、财产为上?”席浩很不客气地接口。
“我……”她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因为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