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好事还是坏事
他看一眼程铮,又嬉皮笑脸地转眼看看我:“还用我继续说下去?”
我长叹一口气:“不就是脱光么,哪用先生费这么多口舌。”
而后马上又换了一块:跟我走。
我赶紧起床穿衣,收拾妥当后低声下气地向猴哥请示:“我穿好了,您看……”
阿二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地出房间,左弯右绕地进了间屋子,自己闪身出去,轻盈地关好门。
房内热气蒸腾,我很是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屋内的布置:正中一个石灶熊熊地烧着火,火上架着个偌大的木桶,木桶旁搭着排短梯,四周杂七杂八地摆着四五个架子,上头摆着大大小小的药罐瓷瓶。药先生手拿纸笔在记着什么,程铮正一桶一桶地往木桶里加药汁。两人都包得和穆斯林妇女差不多,全身上下包得只剩下两双眼睛露在外面。
说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架势有点像集中营啊。
“你还好吗?”程铮一身白衣,温热的掌心极其怜惜地覆上我的脸。
我一头雾水:“我为啥会不好?”
程铮不答,只继续婆娑着我的脸,眼中满是怜惜。
我愣愣地看着他:“你突然这么温柔待我,不会是我要死了吧?”
话音刚落我便觉着发根一紧,微微转头,向靖闻笑嘻嘻地拉着我一撮头发弯来拗去:“小丫头,睡得好吗?”边说边伸手敲我头。
要是拆了面纱,又有些像白雪公主和后妈了。真是百搭。
药先生抬头瞥我一眼,伸手一指屏风,简单利落地下命令:“脱光!”
我吓了一跳:“啥?”又下意识地看一眼程铮。
程铮正将一桶棕色的药汁倒进个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露在外头的皮肤通红,也不知是蒸的还是羞的。
药先生放下纸笔,看着我重复:“药浴,脱光。”也学我扭头看一眼程铮,似笑非笑地,“害羞?怕我吗?我要是努力一点,孙子都有你这么大了。——怕程铮吗?不用了吧。你身上还带着我做给程铮的金疮药的独特香气,从气味的浓度上看,大概是三四个月前。但你胳膊腿上却没有伤,而且他三个月前还在华山派。不过你说,他是五个月前送你去青阳派学武的,我大胆猜测,你八岁之前没骑过马,他第一次用不知道剂量……”
睡?我一个激灵,赶紧挣扎着睁眼。
望着骑在我身上、揪着我头发上蹿下跳的灰毛猴子,我不由失望,果然是个梦啊。
早知道就多等等,说不定程铮还会亲我呢。
可惜了。
灰毛猴子见我醒了,兴奋地低叫一声,拉着我衣襟揪我起来,从脖子上挂的一串木牌里挑出一块举给我看:我是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