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他悔不当初 第83节
她身上余下的有用之物不多,匕首姑且算是一个,将叶景策放置火堆旁暖了片刻后,沈银粟小心地掀开他血淋淋的衣物,见至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和深陷的箭头,鼻尖顿时一酸,攥着匕首的指紧了紧,附身贴在他耳边轻轻哄了一句。
“阿策,一会儿会很疼,你别怕。”
昏睡的男子回应她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匕首在火上轻烤,挖入皮肉之时,猩红的血从他的身体中涌出,流淌过她的双手,让他们的温度得以交织。
突感疼痛,叶景策的意识似乎恍惚地回来了一瞬,脸上的血迹被沈银用帕子沾着雪水擦拭干净,一双眼轻微睁开,缓慢扫过面前的火光,定睛看向身前的女子,片刻,扯着嘴角疲惫的笑了笑。
“粟粟,你等我,我就快回去了。”
“你白痴吧!这几日天天下雪,那血迹肯定早就被盖住了啊,如若不然,咱们早找到了!”
……
声音此起彼伏地传来,人数一听便不在少数。而今自己孤身一人,只怕就算是全身而退,也无法带走叶景策。
沈银粟垂眼思索一刹,摸了摸面前赤红的马匹,片刻,扬手狠狠打了其一掌。
马匹瞬间惊起,向着相反的一侧扬蹄狂奔而去,林中众人闻此激烈声响,忙向声源处追去。
叶景策的唇一张一合,声如蚊呐,话落便又昏睡过去。
沈银粟呆呆地坐至一旁,她身上的衣物少,手脚也冰冷,却在努力尝试着用自己不算温暖的手去捂着叶景策冰冷的身体。
雪夜的寒风从洞口闯入,席卷着纷飞的雪花,将火焰吹得摇晃。
叶景策的意识时有时无,口中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沈银粟俯身凑近去听,才听见他的语气似乎很委屈,像幼时和爹娘告状的孩子,一句一句地说着冷和疼。
沈银粟突然恍惚地意识到,叶景策在那次叛乱过后便甚少提起他的爹娘,明明他同他爹娘的感情远要比她与父亲的感情更加深厚,可他闭口不言,像个半分委屈都不愿向爹娘说的孩子,他不提,不说,就无人知道他难过,只当他没心没肺地闹着,嬉笑怒骂。
静候片刻,四周沉寂下来。沈银粟如释重负般双腿一软,扶着叶景策跌坐在地。
天色已黑,林中茫茫不见边际,又极可能会遇上敌军,沈银粟坐在地上喘息片刻,伸手捂了捂叶景策的手,半晌,重新扶着他站起身来。
腰间还藏着两颗火石,沈银粟点了良久,终于将一个湿冷的枯木枝燃着,拢着微弱的火光在林中慢慢走着。
脚下的雪层不知深浅,夜里的树林又有太多隐患,沈银粟不知自己兢兢战战地走了多久,终于在山中各种细微怪异的声响中摸到了一处状似无人的洞穴。
洞中的气味诡异难辨,大约是曾被野兽居住过,沈银粟将叶景策藏好,孤身在洞中小心探过一周后,方才扶他进去,将路上捡的树枝堆在一起点燃,解了狐裘放置火旁烤暖,又脱下一件外袍挡住洞口透出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