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散沙行动
步履一停,那人已立即弯身:
一抄手一一:
因为我们都不是梁贱儿。
我们没作过这种旅程。
我们也没断过头。
“卜”那颗人头落在这院子里的走道上,且一路滚、滚、滚、滚、滚的滚了过去。
看这颗人头的声势和气势,还不知要滚出多远、多久、多长的路一一但它却遇上一对足履。
1。独手。毒手与独守
梁贱儿的那一颗头颅,脱离了身子,由于冲势劲急,剑势大疾,所以仍在飞,一直在飞,飞,飞过了月色铺照发着粼光的琉璃瓦面,飞过了夜色感染着青石板地的长街窄巷,飞过金銮殿上,飞过那静静幽幽的护城河,飞过梁思工府大宅后院的那棵月桂树,飞过苍穹,飞过街市,飞过牌坊,飞过春天怒放的桃花树“笃”地一声,落到了这一处院子里来。
由于那一剑大快,梁贱儿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
因他尚未瞑目,所以反而可以乘风作他这一生里的最后一趟旅程。
以他的头。
这双脚正走在这偌大院子的步砖道上。
脚陡止步。
足踝上是低垂的袍裾:
月光白的粗布袍子,却以淡银色的绸布镶边。
足有一只中指宽阔的边。
一——不知道不带身躯之旅,是不是比全身同赴更无拘无束、欢快自恣?
——不知在飞行中的头颅,可有感到断颈之痛?
——不知会否因飞行太速,逆(还是迎)风破空,激得瞪大的眼球不甚舒服?
不知。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