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漠然面对

太医们颤抖着跪在殿中，不敢抬头看主子此时的神情，只能据实回报。“是的，藏红花是一种厉害的打胎药，有孕的人只要服用孩子就保不住了。”

素樱也不与他相争，乖巧地倚在床上，目送着他一步一回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的眼眸蓦然黯淡，睫毛低垂，挡住了眼底的点点水光，看不清她的情绪。

表面的坚强在一刹那决堤，柔软的心充满了痛苦与绝望。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回想着三个多月手指的触感，心里的疼痛就蔓延开来。

她的笑只是假象，不愿落泪的模样落入别人的眼中，她的世界太小，能进入的人太少。没有安全感的她不愿意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人面前。

只是她并没有察觉到门外去了又回的人影，她隐忍的泪水听在那人耳中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痛。龙烨暝心痛于她的哀伤，却又被她再次伤害。他失望于她的不信任，嗤笑着自己竟然从未走进她的心扉，傻傻地护着她，无怨无悔。

未央殿中。

“你醒了？”龙烨暝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说，似乎面对她一次次的伤害，他只能是这么无力的一句话。

素樱勾起微微地笑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她的心就开始痛了。她的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小腹，意料之中，微凸的小腹恢复了以前的平坦，一股绝望即刻涌上心头。

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她茫然地抬头，看进他双眸中的一片深潭，恍然自己也掉入那悲伤的深渊。她抽出自己的手，嘴角微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暝。”

龙烨暝被她凄美的笑刺痛，他想象到了她的泪水，她的崩溃，却没料到她的笑靥。第一次恍若孩童般无措，笨拙地不知该如何以言语来安慰她。

“素樱，好好养着身子，朕在这里陪着你。”

龙烨廷拧着眉，望着坐立不安的皇兄，他如深潭般的眼眸中溢满了太多的情绪，就连他都能察觉到他的悲伤。不是为了逝去的孩子，而是为了他自己。而他相信，这个世上能伤到皇兄的人，只李素樱一人。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逍遥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医院的人正好走进来，也打断了龙烨暝的沉思，俊俏的脸上又以阴沉掩饰了所有的情绪。“让你们查的事都有明目了吗？”

“回皇上，臣等在那些补药中的确是发现了藏红花。”

“藏红花？”龙烨廷浓眉一挑，却听得龙烨暝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

素樱却是执意地摇摇头，她拉着他搂着自己的手臂，脸上是平日里淡淡的笑意，“暝，你陪了我一夜，该上早朝了。”

“朕留下来陪你不好吗？”心疼她的笑容，龙烨暝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让她哭出来，太过坚强只是伤害了她自己。

“从此君王不早朝。臣妾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面对她略带倔强的眼神，龙烨暝不敢拒绝，纵然不放心，也只好先行离开。“那朕下朝再来看你。”

星眸含笑，素樱点着头，企图起身相送，却被龙烨暝制止了。“你身体尚弱，不用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