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花葬

微叹了口气，素樱轻轻地说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龙烨暝突然痴痴地笑了，那么得凄凉，他望着远方的眼眸中似乎隐着泪光，“白首不相离，朕多想与她白首不相离，只是身在帝王家，朕也身不由己啊。”

素樱知他说的是谁，只是她无法告诉他，凝香只是不爱他，并不是因为他在帝王家。只是如果知道这点，他只会更悲伤，既然这样何不让他有个美好的念想呢。

“素樱，如果可以选择，你会愿意进宫吗？”许久，龙烨暝侧身看她，黝黑的眼眸中似乎含着期冀。

不愿伤他，又不能骗他，素樱的心里也是时刻矛盾着的，“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管冷若凝是为何自尽，在外人看来，她总还是皇上的昭仪，在体面上还是会厚葬。可是身后的隆宠对于一个死人来说还有什么意思，得益得无非还是她的家人。

不知为何，龙烨暝近日突然出现在漪澜殿，只为了让她为冷若凝写一首葬诗。素樱不懂他，为何逼死了她又以此怀念，可是他是皇帝，她除了照做还能有何怨言。

忆起冷若凝短暂的一生，似乎唯有那首葬花吟能诉出其中的辛酸。她淡淡地吟道，“燕衔春泥，向谁家。庭院红花，出篱笆。蜂媒蝶使，叩窗纱。是谁点燃，蜡烛花，采撷春枝，纤腰一把。痴情伴你，夜情话。香消玉殒，苦楝下。花瓣上，我相思泪洒。净土下，埋葬你今生无暇。手中残留一点沙。一曲葬花吟，悲切声声哑。焚香哭祭，封心绝爱苦涩年华。采撷春枝，纤腰一把。痴情伴你，夜情话。香消玉殒，苦楝下。花瓣上，我相思泪洒。冷月下，埋葬我一生的牵挂。一个情字放不下，奈何桥柳树旁，你手执鸳鸯帕。生死契阔，两情茫茫地角天涯。”

龙烨暝似乎沉浸在她微带苍凉的声线中，许久才抬眸，深沉的眼眸凝视着她，微微喟叹，“你是在怪朕？”

素樱微微屈首，淡漠又疏远，“臣妾不敢。”

凤眸黯淡下来，聪明如他自是知了她诗中的意思，“无论你怎么想，朕从来没有后悔过把你纳为妃，纵然你冷淡如水，朕也甘之如饴。”

“在皇上的眼中，臣妾可是凝香姐姐的影子？”素樱痴痴地笑了，她果真是不怕死的，居然敢掳老虎的胡须，只是这是她心底最沉重的问题，如若不问，一生都会不安。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龙烨暝并没有生气，只是以一种难以说清的眼神注视着她。这一刻，时间停滞，心跳如雷，他的回答决定了她今后以怎样的情绪面对他。

终于，他开口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安静，“你从来就不是她的影子，对朕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第一次见到你，朕的心里就有种特别的感觉，你深深地吸引着朕，不管怎样不择手段，朕也想把你据为己有。”

“你能告诉朕什么样的人能让你托付终生吗？”静默许久，他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迟疑地看着他，那茫然的眼眸透着悲哀，心蓦地就软了，“死生阔约，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们又知朕不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悲凉又冰冷的声音刺痛着素樱的心，这样卑微的龙烨暝是那样让人心疼，只是内心深处她忘不了在他手下惨死的人。

“皇上，还有一句是这皇城中永远不能有的。”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