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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脆声道:“儿臣不求赏赐。不过……”她故意一顿,一本正经地道:“儿臣以为,倘若父皇要赏,不若赏给柳丞相。儿臣此次南下治水不负父皇信任,多亏柳丞相保举在前,又多方指点在后。因而儿臣不敢居功。”说罢,她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将为柳青纶邀功的诚意摆足了姿态。
柳青纶此刻只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得异常猛烈而欢快。他双眉一抬,拧皱了脑门上的老菜皮,才又绷紧了脸,道:“齐王殿下不必过于自谦。老夫于此事未有寸功,实在不敢领赏。”
这不是长流第一次踏上金銮殿,前世她也上过一次朝。
那仅有的一次,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她愿意放弃与顾轩的婚约,远嫁到敌国去和亲。彼时随波已经同顾轩两情相悦,长流在大禹再无牵挂。何况如果她的远嫁能带来两国案甲休兵,和亲便是她作为皇族公主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她当时想的是,既然她的远嫁能够成全一个她曾经放进过心里的人,替他挡去道义上的谴责和声讨,又何乐而不为。既然顾轩不再爱她了,那她就成全他吧,毕竟顾轩在她幽闭深宫之前,是除了母后之外,唯一给过她童年温暖的人。何况说到底,前世的时候,长流自十岁之后见到顾轩的次数便屈指可数,她也许并不是爱他,而是将他当成了可以助自己逃出深宫这座牢笼的最终救赎。然而事实证明,困在城堡里的公主,并不总能等到一位斩妖除魔的王子,即便真有王子,他也可能在骑马前来营救的半道上,与其他更美貌,且不需要披荆斩棘英雄救美的公主相遇,然后坠入爱河。
不过一晃神,庆帝便点名齐王上奏这次治水的事。长流端端正正跪在金砖上,从袖中抽出奏疏,用皇帝老爹发给她的那块钦差印信“铁饼”压着,一并递给高胜呈交御览。
原本按规矩,大臣的奏疏必须提前送入宫中给皇帝批阅,如果皇帝觉得所奏之事有在朝会上议论的必要,或是应当让众臣工都知晓,才会在早朝的时候拿出来公开讨论。不过,在朝会上公开亮相是每个回京复命的钦差必经的程序,表明朝廷对此项差事的重视和有始有终。长流并未在事先呈交写明具体事宜的奏疏,只写了个类似汇报行踪,表明自己已经返回京城的折子递上去。
庆帝大略翻了翻奏疏,措辞四平八稳,陈述清楚简洁。
屠宪闻言,一狠心,耸了耸眉,道:“下官这就去取来。”横竖是个死,不若赌一把!
待屠宪几乎连滚带爬地出去,原焕对长流这一手颠倒黑白的上乘忽悠功夫已是敬佩到了十分。
“殿下真的打算放过此人?”
“本王眼下不能替原大人洗刷冤屈,除去个把诬陷忠良的小人还是能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是换榜单的日子,为了完成,猫会连续勤奋几天。
看到最后河工使费,庆帝不禁惊讶道:“何以使费比往年都要省减好几成?”
长流不慌不忙道:“禀父皇,儿臣此次之所以能替朝廷节省开支,只因为在当地请了一位在治水上颇有见地的能人。洪水确实已退,请父皇放心。”
庆帝点点头,不再追问。也不知道是接受了她这套说辞,还是因为王善造私宅的事让他隐约也明白了往年河工的猫腻。
不过底下户部和工部的官员听齐王如此说,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如今庆帝因为正阳宫工程的事,还在气头上,若是齐王乘此机会来个落井下石,只怕后果难料。
“办得不错。齐王,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老狐狸最大的错误是以为之前的招数不是出自长流的本意,而是楼凤棠帮着长流在捣鬼。柳青纶把长流弄到湘西,为的就是山高水远,楼凤棠不能再事事遥控。可惜殿下是重生的妖怪……
写文的过程是掏空自己的过程,作者把自己的经历、思想、学识统统一一展现出来。因而难免会才思枯竭。尤其是猫选的这个题材,笔墨重了难免失之趣味,轻了则流于浅薄。咳咳,猫的重点是,猫不更的时候是在读书。于是心虚地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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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从饰着金龙纹的玉圭袋中取出双植纹玉圭,执在胸前,望着太极殿正脊一端由一十三块琉璃构成的螭吻,稳步踏上玉阶。
殿内众大臣看着头戴皮弁,身穿绛纱袍的齐王一步步踏入殿中,不紧不慢地跪下。黑纱皮弁上缀着四色玉珠和珍珠的金竹丝,玉簪和贯簪处的葵花形金簪纽,无一不将她一双眼睛衬得灼灼生辉。红色交领绛纱袍和同色的蔽膝随着屈身的动作如彤云一般散开,通身上下只有中单领部的十三道织金黻纹似将彤云勾勒出一道金芒的晨曦,将纤细的脖颈衬得莹白如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