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在后院画图,当时有一个大哥哥……”
“不,错在我,从那个时候起,我再无法开口说话,只要出声,我的喉咙便像火烧灼般疼痛,我很清楚,这是惩罚,老天爷在惩罚我的不孝。”
这是她不能开口说话的主因?
一个家庭悲剧、一个不欢愉的生命,他不懂世间男女,为什么不爱孩子却要制造新生命?
“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说话,是因为心里的伤口太沉重,它们结不了疤、愈不了口,一年一年长大,你的心仍是那个充满恐惧与罪恶的小女孩。”
“我不这么想,我认定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听见我对父母亲的大逆不道,这是我该得到的惩罚。”
双手加上力道,他将她收得更紧更密。什么道理啊!?谁规定父母有权对子女残厉?
“还痛吗?”事过境迁,问这句话没意义,但……痛,在他心里。
她拨开额上刘海,让他看看旧伤疤。
他的食指抚在上面,些许的温度,暖了旧疼痛。“你没有缝是吧?否则它不会是一整片。”
“谁想得到伤口该缝?我满脑子想的是同学的嘲笑、是老师不屑的眼光。
捧起她的脸,晁宁用不喜欢她的论调,他认真说:“错了,喝醉酒的人头脑不清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的死亡,是他们选择用酒精结束自己,而你不能说话,是因为你选择用沉默处罚自己。认真想想,你根本没做错,你不该剥夺自己的快乐。”
“我几乎忘记快乐是什么滋味,只能从画画里面获得短暂的满足和宁静。后来,我被送进孤儿院,认识一群和我同样可怜的孤儿,我总算交到朋友。
我记得有两对想认养孩子的夫妻到孤儿院,他们在办公室里和院长洽谈,院里的十岁小女生都到院长室前排排坐,我没去,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配获得快乐及幸运。”
晁宁浓眉皱起,隐隐约约的记忆被挑起。
“你没去排队,你去了哪里?”他的声音中有了期待,至于期待些什么,他自己也不全然明白。
他们可以打我的,因为他们是父母亲呀!只要打在同学看不到的地方,我不会有意见,可……这么明显的伤口,我哪里藏得了?
我气疯了,我出口诅咒他们,要他们快点死掉,听到我的恶言,父亲抄起扫把,狠打我一顿,那夜,我连拖鞋都没穿好,就逃出家门。”
“然后呢?”
“回到家时,邻居和消防队员挤在门口,从他们口中,我听到爸妈被火烧死了,焦黑的尸体盖著白布……是我的诅咒害死他们,他们一定很生气、很不甘心……”
“不是你的错,错在他们选择这种方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