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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下一软,砰的跌坐到椅子上,只觉口干舌燥,全身无力:“那……他,如今……”
“拘了!怕是……难逃舒尔哈齐的下场!”
心头轰隆隆的似有一阵闷雷打过,耳朵里嗡嗡的响成一片。
“……你等着……不出三年,我一定接你回来!三年……就三年……好不好?”
“……三年……就三年……”
两个多月,也未见好转。
“他病得很重……”布扬古的语气好似忧心忡忡,可脸上却一点悲哀怜悯的感情也没有,相反,他略略勾起的嘴角让我感觉竟有那么一丝的幸灾乐祸。“他想见见你。”
研磨的手停顿住,我咬牙道:“让他去死!”回过身,带起满腔恨意,“你告诉他,等他要死的那天,我自然会去看他――我说过的,一定会看他是如何的死法。”
布扬古似笑非笑的瞅着我,也没见他神色有丝毫的变幻,只是盯着我看了许久,忽道:“这样会任性发狠的东哥才与我记忆中的小东哥有几分相象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你跟阿玛赌气,竟然一声不吭的跑到建州去找姑姑……”
我微微一怔。他怎么突然想到提起这些陈年往事呢?十岁的东哥……那年赌气去了费阿拉的东哥,失足跌落海子的东哥,与爱新觉罗家从此纠葛不断的东哥……
“……我一定接你回来……”
三年之约……三年之约啊!果真……是……一语成谶!
我握紧双拳,任由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木钝的心上仿佛又被残忍的加上一刀。
褚英……回忆一点点的涌入脑海里,任性的褚英,跋扈的褚英,骄傲的褚英,伤我至深,却也同样爱我至深的褚英……他不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舒尔哈齐!他是……长子,是他的大阿哥啊!
面对一个从小呵护长大的亲子,努尔哈赤,你如何狠心下得去毒手?难道权力和地位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令人利欲熏心,可以抛却一切情感,甚至……包括至亲至爱?
我不由心烦意乱,“啪”地声将墨丢得老远。
“东哥……建州的阿尔哈图土门犯事了。”他不徐不疾的语调让我心头没来由的一颤。
“谁?”
“阿尔哈图土门――努尔哈赤的大阿哥褚英。”
我错愕的抬起头,对他四目对视,他平静的勾起一抹冷笑:“那个有勇无谋的傻子!去年六月努尔哈赤才有意立他为储,授命他辅佐政事,甚至在努尔哈赤亲征乌拉时期把偌大的建州全权交托到他手里。如此尊崇的地位,褚英竟不知好好珍惜,不过只过去半年多,他竟已迫不及待想要把副交椅变成正的,趁努尔哈赤率兵出征时,要挟幼弟和大臣必须听命于他,不得违背,又妄称如若父亲弟弟败归,便拒开城门……哼,真是个傻气的笨蛋。努尔哈赤岂是眼里能容得沙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