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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受伤了!”帝承恩先是悬泪欲滴,忽而转头,扫向跟进来的张云和赵擎,眼底盛满怒意,“你们是殿下贴身的侍卫,居然让殿下受了重伤,该当何罪!”
两人面面相觑,顾忌帝承恩的身份,急忙下跪请罪。心里却在哀嚎,殿下为了任将军受一掌一剑,可实在不单单是他们护卫不利啊!
“承恩,此事与他们无关。”韩烨抬了抬眼皮,避过帝承恩为她换药的手,道:“化缘山上入了刺客,他们这次随孤吃了些苦,无需再责难。”
帝承恩还没碰到韩烨便被他躲开,神色一僵,她顿了顿,眼眶通红,“殿下,您身子贵重,担负万民,日后万不可再深入险境。即便是为了我,也要保重自己。”
帝承恩的声音温软缠绵,哭得梨花带泪,韩烨却突然想起山谷里任安乐每日没心没肺的笑容来。
韩烨抓得更紧,他靠近任安乐几分,带了几近坚持的力度,声音微重,“任安乐,我父皇执掌大靖十几年,心智之坚之狠远非你能想象,你这性子张狂桀骜惯了,在我能护住你之前,别犯了皇家忌讳,给我好好活着。”
这一声警告突兀而荒唐。任安乐怔住,墨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意,她盯了韩烨半晌,笑得云淡风轻,“殿下多虑了,陛下一代仁君,厚待众臣,臣深受隆恩,铭感五内,怎会去犯陛下的忌讳。”
“如此便好。”韩烨收了眼底情绪,松开手,淡淡道:“你回府吧。”
太子行辕已经在任府前停了很久了,大门前张望的老管家有些担忧,正欲上前询问,却被苑琴制止。她立在门前,藏住眼底的情绪,没好气瞪了车辕上挤眉弄眼的苑书一眼。
突然,布帘被掀开,任安乐的藏青裙摆露出一抹颜色,苑琴精神一震走上前,纤弱的手臂甚至在苑书回过神前落在了任安乐身前。
她可以为他毫不犹豫的散了一身内功,却永远不会强求他做出取舍。
“我受伤之事在朝里不宜宣讲,无需向外人提起。”韩烨沉声吩咐,帝承恩点头应是,心下微沉。明明是去了结任安乐的杀手,怎么会牵连到太子?而且听说任安乐只是受了轻伤。难道是去行刺的人有问题?
她压下此事,想起宫里这几日的传闻,红着脸:“殿下,过几日、过几日陛下会……”
迎上苑琴忧心忡忡的面容,任安乐朝她眨眨眼,顺着她递过来的手下了马车。
任府大门被缓缓合住,韩烨掀开窗角布帘,瞥见一道墨绿的身影在大门里一闪而过,他嘴角露出苦涩之意,随意朝后靠去,清浅的叹声在车内响起。
东宫昨日就已撤了守宫的御林军,听闻太子今日归来,帝承恩一早便候在了书房前,左盼右盼得了太子御驾去了浩云街的消息后冲回沅水阁摔了一对青花瓷杯盏。若不是宫里有消息说她和太子的婚期已经定下,她少不得要为此事入宫和陛下陈诉一番。
待得知太子已经回了寝殿的消息后,帝承恩没忍住担心,领着侍女匆匆去了内宫。
帝承恩如今是皇家内定的太子妃,嘉宁帝对其圣宠有加,东宫内无人敢阻其脚步。她一路畅行无阻入了寝殿,正好瞧见韩烨在换纱布,胸前的剑伤狰狞可怖,她脸色一白,急急跑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