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帝京之夜 二十六·惊神之箭
凌羽寒闻言,清俊颜容上生忿怒,挺戟几要向前,无奈暗里压制甚重、又在虚疲之极,只踏了十步,便无力再进。
“凌氏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少年雄壮。哈哈哈哈····可惜了,可惜了,那禁咒之威非人力可以撼动。若不然我也要避你锋芒。现在————你也只是一个无用的武夫,就不要再做无用之功了。”
“阁下莫不知焱儿不但与我师徒有名,而且还是岳婿之亲?”凌弈道。
洛枫闻言一怔,道:“天法盟异军突起,与巫道公会势有水火冲突,武会长虽娶玄尊之女,但终究未入凌氏门墙。而在下只是接令而来,只管目标、不管他物。”
“若老夫一定要为焱儿出头呢?”凌弈移身挡在二者之间,声色沉正:“姻亲之系、师徒之谊,凌氏虽有门墙之别,但老夫尚有关系所在。”
“只怕玄尊此时可未必遮拦的住。”洛枫冷笑道,左臂缓缓抬起,那把幽黑长弓尽显于血月戾雨之下,随着他左臂玄力凝聚,那长弓之上青幽、灰白之息如藤蔓生长,数息间盈漫其周身三尺方圆,缭缭幽红生于二色间,隐隐有蛟龙之状物从幽红光雾里化生,以灵态物体,盘于洛枫身外;蛟龙之首枕在他左肩,一双猩红眼儿遥遥直对四人,如看盘中餐物,极是凶恶、贪婪。
蛟龙之影幻生,那把幽黑长弓也由实化虚、固态变作了液态。
凌弈虽在残败之际,面对这幽魇宫之人并无半点忧惧,脸上风轻云淡,话下威严凛凛:“难为你藏身暗伏半夜,所图想来不小。莫不是想要猎杀老夫而名动天下?”
“洛某自是不敢。”那黑衣刺客道,声色不卑不亢,“猎杀六道玄尊虽是惊天成就,但在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幽魇宫立世千载,名望尚在,还无须做这图一时之名、铤而走险的事情。”
凌弈闻言,看向武真焱。
------来人言下之意昭然,在场之中值得这等强者藏伏半宿,至今才现身而击之的,亦不过这朱雀宫心之间修为高强的数人。既然不是伏击凌氏之人,那么便只有凌氏之外、又修为高极的武真焱是其所选。
那人也笑:“玄尊通明。在下此来所取,正是天法盟主武真焱的项上人头。”
原本古朴幽暗的弓身,此时竟变成黑光所凝、幽血所炼一般,其色如血、其体亦如血。
洛枫右手控弦,扣至半满,一枝暗血光矢从那慢慢血蛟光雾中生出,落至弦上,随弦张而长。
“黑龙破月弓。”凌弈凝视那弓,神色微变:“此等邪暗禁器果然流落到了蛮荒南地。为尔等邪道所得,也在情理之中。”
“是那柄传说中------圣武开国之前落月城主持之以威震四方的凶戾魔弓?”武真焱阅读典籍,也曾听闻此物凶名昭著、险绝无比。
“破月黯日,绝仙戮魂。”洛枫森然冷笑,也不知是那把魔弓妖异所染、抑或是长久修持暗道术力所致,他的声色随着解印黑龙破月弓开始面目变得有些癫狂,那灰黑的眸子里渗出渐趋浓重的血腥欲望,“玄尊,你若是未与那谪降之物相争,而损了九成九的法力,在下也必然不敢现身在此。毕竟人圣殊途,小子再亮也不过是萤火之光,哪敢与玄尊同晖?但是现在,玄尊法力耗尽,而这绯夜至阴至邪,正是暗之一道、邪之真意用势之时;血月之下,万戾丛生,此弓由此间血戾之气供奉,足以发挥出十二成的效用。玄尊,您此时可挡不了。”
“听闻洛川幽魇宫中等级森严,有品级八等,曰:青白朱玄、风花雪月;阁下是哪一品?”武真焱临险,淡然、反问。
黑衣刺客道:“天法盟主------帝京乃至天下最耀眼的巫道新星,幽魇宫虽大,也不敢轻觑武真焱先生。在下不才。‘月’字第三朔月·洛枫。”
武真焱笑道:“在下这颗轻巧头颅尽劳烦幽魇宫第一等排位第三的大佬来取?”
黑衣刺客傲然笑道:“很不巧,在下也是幽魇宫乃至南界新星第一流,只要是取得了阁下首级,往后天下便也将公推在下为暗杀之道天魁。”
武真焱颔首:“重利盛名一举可获,换做武真焱也愿操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