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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姑娘已醒,腿上的伤积久入骨,恐怕要过不少时日才能恢复过来,不过眼下最令人堪忧的,是她的积郁之疾……”
“备马,派一人送她至鄢城外。”白起背对着军医,无人看清他脸上此刻的神情。
“可是谢姑娘的身体……”
“这是军令。”白起加重了语气,军医无法,只得告退。
夜色沉重,秋瑶裹着一件厚深衣被搀扶出了营帐,一名受命的士兵上前刚要将她抱上马鞍,却被突然出现的白起打断了动作。
话音未落,秋瑶便如一片枯叶颓然坠地,白起脸色微变,眼疾手快扶住了瘫倒的秋瑶,疾呼手下与军医。
将那轻的让自己不安的身躯置于床榻之后,刹那生出的惊忧远远超出了白起的预想。
什么时候动了心?
既然动心又为何有意将她逼至如此境地?
送去了最好的军医,购得了最好的药材,白起再未踏入自己的营帐一步,一连两日都睡在司马靳的帐中,司马靳深知白起不喜与人共帐,自觉地睡到了另外数名裨将的帐中。而那一日亲眼目睹白起将秋瑶抱入帐中的士兵则对此心照不宣,于是乎军中的每个人都自发地对此保持沉默。
“我来。”
他一定是疯了。
白起自认有生之年没有将马骑得如此之快,一路穿过蜿蜒的山道,夹道的尸体在阴冷的月光下显得尤为可怖,天上下起了稀疏的小雨,在北风的助势下似乎要把凉意渗入人的骨子里。
鄢城外六十里。
五十里。
鄢城遭此重创绝无反击的可能,依照军中常识水攻之后必然要乘胜追击,然而这一回白起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下达全力攻城的命令。
整整一日,白起都没有从营帐中走出来。
守帐的士兵只闻得帐内一整日都传出刀剑舞动的破风之声。又一名士兵神情古怪地走近,身后还跟着一名军医。
帐内的舞剑声戛然而止。
“进来。”或许是因为疲倦,白起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