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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捷的表现很冲动,当即呱呱大叫:“什么,她想走?”
如此过了几天,蓝水悦被无形的恐慌彻底压垮了。
她不敢告诉黎景明,以免他想歪了,反过来不但怪她多心,还会去找人追责,他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上司,见不得瑕疵。她也不敢告诉文静集团纪检会的人打来电话,以免她会乱猜乱想,结果就以假乱真了。面对无法解围的现实,她有了辞职的心,但对离开又顾虑重重,不是担忧自己的去向,而是担心给部门和黎景明带来不便。
几番斟酌后,她还是把辞职的想法告诉了文静,希望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对此,文静并不感冒,双手在键盘上啪啪敲字,与网友聊天,心不在焉地说:“水悦,你快去洗澡吧,等清醒些后,你再跟我谈这个问题。”
深夜,蓝水悦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服气,非要叫文静起来谈心。她坐在床头,双手抱腿,不停地唤文静醒醒。
望你们加以重视,如果再无悔改,那集团纪检会就会以书面形式通报到你们的公司办公室,到那时候,你可就不止劝退那么简单了。”
听她这话,蓝水悦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性,如果被管理集团书面通报批评,她肯定颜面大失,在自己的就业档案里也是个难堪的败笔,个人荣誉和职场品行评估上,都会受到牵连,今后再去其他公司面试,一见到这样的污点,招聘方肯定会斟酌三分。
此事绝非儿戏,蓝水悦顿时提高警惕,自己细细回顾了一番,到底在什么地方做了哪些出格的事。她想起前段时间文静的提醒,认定是那些流言传到集团那里去了。这让她更加沮丧,不可想象公司里的同事是怎么样看待她的。
蓝水悦是非常注重声誉的人,这一点也许是她妈妈灌输的。妈妈守寡很多年了,非常在意别人的眼光,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所以,妈妈时常检查自己的言行举止,也会很严厉地要求子女,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她极少让儿女们去小朋友家玩耍、吃食,更别说互赠礼物、在同学家过夜了。
“如果被妈妈知道了,她肯定会又哭又骂,用棍子把我赶出门的。”面对集团纪检会的电话,她这么想,心理压力随之剧增,言行举止变得局促,与人沟通时诚惶诚恐,不敢在办公室里说话,也拒绝与男同事交流。
文静不耐烦地说:“有话明天再说好吗,困死人了。”翻身过去又睡着了。
蓝水悦也不好再勉强,便自己坐在床上望窗外的月亮。既然人间无人听她的心事,也只有对月相诉,但愿月能懂,风明白,也好告诉她该何去何从。
然而,在这个寂静的晚上,云淡风轻,唯有皎洁的月光洒满她一床的白。
文静不愿谈论蓝水悦想辞职的事,因为她太了解蓝水悦的秉性。作为最好的朋友,她本该尊重蓝水悦的想法,不管是去还是留,都以她开心为本。而且她现在的工作干得好好的,真说到放弃,那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过而绝望的事。她想帮蓝水悦,如果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她清楚,鉴于自己在公司里没有影响力,就算知道原因,那也很难有效找到解决办法。
她私下找罗捷反映情况,希望他去了解一下蓝水悦想离去的原因,能劝就劝。
而每当黎景明请她去办公室,她就心情紧张,好像是要上刑场一般。可越是这样,黎景明请她进办公室的次数就更多了,一是项目到了扫尾阶段,什么都在赶,问题也更多,修改的频率大过之前。还有就是,蓝水悦突然变得这么腼腆沉默,黎景明生怕沟通不到位,有时她刚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电话就追来了。
每次当着同事的面接他的电话,她都像见鬼似的喘不过气来,怎么努力都没法保持冷静,说话吞吐不清,想表达的话绕了半天都说不清。
“你别紧张,水悦,”黎景明安慰她说,“我没指责你的意思,而是想与你核对几个修改问题。”
“我,我知道,”蓝水悦急促地深呼吸,“我都记好了,都知道了,没事您请挂吧。”
等挂上电话后,她还会特别望了望周围,看有没有人在盯着她,只觉得比看恐怖片还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