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五章 “英雄”救美（4）

和太一边给赵顼捏肩一边将近日凌水水的情况娓娓道来，说到她装呆卖傻不给饭钱只是为了引出和太时不禁莞尔，心想这捣蛋鬼不管到哪总能搅乱一潭池水，然后混水摸它几条鱼。和太请示五月怎么安排，赵顼略一迟疑，说先在府里侍候差事吧，安排在槐雪厅，另外槐雪厅里几处屋子都拾掇出来，免得凌水水来了手忙脚乱的现收拾，显得咱没诚意。

“知道了。”和太一边应着一边拿捏得更是起劲，指法柔中带刚，劲力恰到好处，赵顼舒服得忍不住呻吟出声，心想这小子侍候人到真有两下子，就是贪生怕死，太惜命！这么想着，竟不知不觉在浴盆中迷糊过去，和太轻唤几声，见王爷没动静，就唤来外间侍候的一个小黄门，两人合力抱出王爷给他擦拭干净放到床上就寝。其实赵顼也没睡得那样死沉，只是乏得睁不开眼，心里虽还清明，可手脚沉得不听使唤，也就任由他们摆弄了。

香甜一觉，醒来时已日上三竿，赵顼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念及爹爹病情有所稳定，心里也安稳不少。从自己记事起，爹爹向来谨小慎微，不说一句话，不多行一步路。他四岁时被曹太后带入宫中鞠养，可七岁时二皇子赵晰诞生，又被礼送回濮王府，从七岁到三十岁都生活在濮王府的爹爹就生活在这样一种不尴不尬的替补位置上。

所以先皇帝几次任命都婉拒，不敢邀宠，只为避祸，以至于仁宗召他进宫，正式宣布他为皇子时，他竟八次上书辞谢，后朝廷派了几拨大臣到王府劝说动员，爹爹无奈只好卧床称病坚决辞谢，可见爹爹这二十多年真如同坐火山口踏薄冰般高度紧张。终于熬成了一朝天子又落下这么个病根，想来让人心痛！可这些话赵顼和谁也说不得，只能自己心中默想，趿拉着便鞋净了面梳了头，胡乱吃几口饭，赵顼惦记着凌水水，况且听和太说这小妮子身边如今又网罗了一名男人，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年郎，不禁想去瞧瞧热闹。于是换上便装，带着和太和那位白脸侍卫名唤刘满的骑了马往孙羊正店而去……

凌水水却顾不得听这些荤的素的，一手捏着扭伤的腰一手执着地撑着伞，盼望和太快现身。果然不出所料，这时不知和太打哪钻出来，两条八字眉耷拉得越发厉害，塞给那中年汉子二十文钱，忙去看凌水水：“没事吧您？”一脸哭丧像。

凌水水却笑了，用手拄着腰站好，吩咐道：“和太，你去雇台肩舆来。”

说着话旁边早有几个侯着活的汉子抬着肩舆过来，小三扶凌水水坐上，凌水水把背结结实实地靠在软椅背上，腰才舒服些。肩舆抬到相国寺西北角门，凌水水让小三进去唤那小妮子出来，片刻，一空带着那女娃出来。凌水水哼哼唧唧地下了肩舆悄声问那小妮子：“你叫什么名字？”

“五月。”

“好，五月你先上肩舆，我让人送你去颖王府，估计刘大麻子胆再大也不敢耐你何！”

五月有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凌水水，可随即就被他推上肩舆。

凌水水见一切安排妥当，招手让和太过来，和太忙问：“您有什么吩咐？”

“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这女娃是我打刘大麻子手里救下的，先放他府上避一避，我先谢谢他了。”

和太连声称是，带着女娃飞一般地往颖王府而去。

当夜，赵顼到真得闲回了趟王府。连日侍奉爹爹衣带不解，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纵使年轻体壮，也有些吃不消，吩咐下人备了香汤沐浴，好好解个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