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三章 宫女培训（24）

凌水水一听这话乐了：“姐姐莫开玩笑，我要是能和太后说上话还怕乔嬷嬷！只这事姐姐放在心上，得了机会帮我打探打探，这无所事事的日子当真要人命！”凌水水擦干头发，打了个喷嚏，钻进被里，一会就睡了过去。

兰莺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刚才的试探，从凌水水的反应来看，要么她与太后无关，要么就是一个心机极深的人，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必须提防的人！她吹灭了油灯，听着窗外“唰唰”的雨声，不禁又想到了十一岁那年，自己带着桃夭给姑姑洗衣服，不小心洗混了颜色，被姑姑好一顿暴打。八岁的桃夭竟然拦着姑姑说自己也有错，要和姐姐一起受罚，姑姑气得将两个人一起关在黑屋子里反省。是夜，下起大雨，电闪雷鸣，自己吓得蜷缩成一团，堵着耳朵瑟瑟发抖，桃夭却胆大，趴在窗边往外看，这时只听一声巨雷，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然后什么庞然大物砸到了房檐上，空气中满是焦糊的味道，外面有火光……

兰莺吓得越发地不敢动弹，她知道一定是屋前那棵大树遭了雷击。想喊桃夭，却见她躺在地上嘴里流着口水，手脚不停地抽搐着，连忙跑过去问话，却也没有反应，摸了摸鼻子，还在喘气。兰莺一时无法，只吓得不停地哭，也不知哭了多长时间，只听桃夭微弱地喊：“姐姐……”

雨来了，零零落落，点点滴滴，试探地扑打着这个世界，胆子越来越大，争先恐后地涌下来，噼噼啪啪响成一片。凌水水躺在石凳上，任凭雨水冲刷，沉闷已久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可以畅快地喘口气了。凌水水抹了一把脸，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天空划过玫瑰色的闪电，远处响起轰隆隆的雷声，她站起身，在雨中狂跑起来……

兰莺被雷声惊醒，耀眼的闪电撕破夜的黑暗，她吓得哆嗦着抓了被往凌水水的床边走来，白光中，却见那床是空的，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咣当”一声，门开了，冷风夹着雨丝“呼”地灌进来！兰莺吓得一头扎在凌水水的床上不敢动弹。好半天，只听门缓慢而单调地“吱呀”着，还有如麻的雨声，别无其他，这才把脑袋从被中探出来，小心地往外看，晃动的两扇门间，却站了个湿漉漉的黑影，正迈步往里走，兰莺“嗷”的一声尖叫几乎背过气去。吓得凌水水止步不前，半晌缓过气来颤着音喊：“姐姐，兰莺姐姐——”

兰莺一听是凌水水的声音，胆子大起来，抬头看去，那湿漉漉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凌水水，不禁火起来，喊道：“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装神弄鬼地吓人，恁地歹毒！”

凌水水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只嘲弄道：“姐姐敢独个在吊死人的屋子里住，还怕鬼！”

兰莺闻听此言，立时沉下脸来，死死盯着凌水水问：“你为何要进宫？”

这回换做凌水水惊诧了，瞪着眼反问：“姐姐亲眼所见，莫非忘了是太后把我留下的？”

一语提醒了兰莺，太后突然将凌水水塞到自己和桃夭曾经的房间，然后不闻不问，任她胡闹，莫非太后是有意为之？而凌水水在宫里如此受冷落却依然优哉游哉地毫不在意，这本身也很奇怪。也许太后觉察出了什么，凌水水是她安插在此的眼线？兰莺一阵心惊，却不动声色，拍拍脑袋笑道：“瞧你这死妮子把我吓的，怎么湿成这样，快换了衣服，免得受寒。”说着话点起油灯，心里却戒备起来。

凌水水哪想到兰莺片刻之间转了这许多脑筋，边换衣服边哀求：“好姐姐，你就帮我问问乔嬷嬷，啥时过来训导，总这么闲着怎么去考试？”

“不是姐姐我不问，乔嬷嬷是个脾气大的，又得太后的心，不是我一个小听宣能搭上话的。再说，妹妹是太后亲自留下的，妹妹得空问问太后岂不是更好？”兰莺边说边留意着凌水水的脸色，如豆的灯光下，不见她有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