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四章 黑幕（26）

赵顼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面色凝重，两个弟弟进来浑然不觉。

赵颢轻咳一声，赵顼才惊觉地抬起头。依旧不言声，盯着俩弟弟，顺着刚才的思路依旧在想：谁这么急着把一桩还未决的案子往自己身上牵扯？

赵颢等不得，劈头就问：“大哥，可是凌水水入狱一事，有人攀咬你？”

赵顼点点头。

赵颢微微一笑：“大哥莫急，我这有物证，怕你受牵连，本不想告诉你的。”于是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翻，赵顼愕然，也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翻。

赵頵平日里最见不得皇城司的人，尤其是石得一这样管理暗察曹的，虽说倒也抓了些敌国的细作撬出些情报，但更多的是在京师处处设暗哨，到处安插察子，芝麻粒大的事到了他那也能做出西瓜大的文章，想黑谁在背后砸砖是一把好手。见他今日神色匆匆满脸焦灼，不定到大哥这又透漏什么馊信儿！

头年上元灯节，大哥带着他一处管理治安，甚为倚重，却依然闹得暗箭直奔官家面门，后来抓了批官妓，百般刑讯审问，也没查出什么头绪，至今仍是悬而未决地搁在那……

正这时，一只大白猫从房顶轻轻飘地跳了下来，几步蹿到书房窗根下，“喵喵”地叫了两声。黑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猫，嗓眼里轻“呜”了两声。赵頵了解自己这只爱犬，从不“汪汪”，如果“呜呜”，便是要发狠了。那只白猫是先前没入宫时母亲养的心爱之物，因一次大哥说自己书房中有老鼠，磕坏了几卷书。母亲便将这只白猫给了大哥，如若黑豹一口灭了它，没法向母亲交代，忙要拉了黑豹离这地方远点。

可那猫竟然转着幽绿的眼珠挑衅似地冲黑波“喵喵”，黑豹竖了竖耳朵，一纵身扑了过去，吓得赵頵忙往书房窗前跑，白猫比黑豹还快，“嗖”地蹿了出去。赵頵虚惊一场，站在窗前不禁笑了……

这时，只听石得一沙哑的嗓音从书房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如今通进司的奏章若公开，不论真假，总规烙上了谋逆的印……大王……万不得已……下官让凌水水闭口……”

一旁听着的赵頵忍俊不禁，原来两个哥哥驴唇对到了马嘴上！根本就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只不过中心人物都是凌水水罢了。

赵顼不由得苦笑，曾经觉得凌水水入宫后过于安静了，想想以为她是受限于环境的陌生和规矩的严格暂时收敛了些，没想到却变本加厉地折腾起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赵顼本来乱糟糟的心情，这么一笑，竟清朗了许多。静下心来合计一翻，缓缓道：“依着目前情形看，庞公公和秦素衣还没有行动，估计是还没认清凌水水的‘真面目’。我们要抢先一步，二哥儿，你先找个人到到开封府递状纸，状告周记粮铺。”

赵頵一个激灵，果然这石得一又在这支什么阴招！他蹑手蹑脚走回赵颢身边，悄声问：“二哥，你听说凌水水最近犯什么事了吗？”

赵颢惊愕地看了眼弟弟。

赵頵依旧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儿，朝书房努了努嘴：“那厮正出馊主意让大哥灭了凌水水的口。”

赵颢凛然一惊，知道大哥十有八九是卷入了“凌水水事件”，看来自己不得不向大哥摊牌了。

石得一前脚刚一出书房，赵颢哥俩儿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