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四章 王妃的战争（7）

石得一到达昌王府门前时，开封府法曹参军已经带人过来了，正在验尸。石得一递过去腰牌，参军点点头，说了句“幸会”，接着查看那个赶车伙计的尸身，石得一也过去看。那伙计神情安详，身上没有任何伤处，也没有伤痕血迹，只见参军轻轻扒开那伙计的头发，对着日光，细细查看，然后点点头，让石得一看。

只见一个极其细小的针孔，微微一点血迹，便已经明白了，定是用沾了剧毒的极细的针顺着颅骨缝隙扎到脑子里，即刻毙命，死者感不到丝毫痛苦，看来这行凶的人身手不凡。这时，在车厢里搜寻的亲从出来，报告说没什么异常，只是拣到一支桂花。

石得一看了看那只香味依旧却发蔫的桂花，从失水情况来推测，应该有一个时辰了，是谁，在一个时辰前谁将桂花遗落？那时，正是寿宴途中，如果是凌水水，那么，能在那个时候让凌水水从王府中出来到马车上的人，大概有几个？

石得一心里咯噔一下，他首先想到颖王妃。但又一想，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况且一旦东窗事发，她将置自己于何地？她没有以身犯险的理由。

宋嬷嬷？只是忠心护主罢了，如果没有主人示意，她一个人找不到这样的高手行事。

凌水水一边心疼那簪子一边听门哗啦啦上锁的声音，心想这蒙面人定是拿了簪子当信物跟赵顼叫板去了，咧嘴苦笑，眼见一只大蟑螂顺自己曼妙的胸部曲线欢快地爬来爬去，很庆幸小强它祖宗没有蹬鼻子上脸！

在昌王府吃完寿宴，赵顼与赵颢一同往颖王府而去，人离府门还有一箭之遥，就飞奔过来一骑，打马上下来个小黄门，气喘吁吁地来报：“王爷，王妃让来报，凌水水不见了。”

“详细道来。”赵顼只觉心突然空跳了一拍，脑袋里嗡地一声。

“小的也不甚清楚，只是奉命来报信。”

“王妃现在何处？”

赵允弼？他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却是谁，将凌水水从王府中骗到了车上？

如果是作案人遗落的，那他亦或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如果是无意，那应给是个喜爱桂花的人。

如果是有意，那便无法用桂花还判断凌水水的失踪时间。

这时石得一带来的手下过来报告说在西面的街道拐角处桂树皮上发现一些菱纱细丝，看样子是宫里的东西。

“已经回宫了，开封府的人正在昌王府前调查。”

赵顼调转马头，跟赵颢往禁中奔去，东华门外下马，让赵颢去找石得一，命他立刻奔昌王府前查看现场，自己则一路往柔仪殿奔去。

向氏正在柔仪殿外间没脚蟹似地转圈，见了赵顼，一屁股坐椅子上，断断续续地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向氏说自己在后堂陪老昌王妃喝汤，下人们自去回廊里给他们备的席面上吃喝，中间有个大事小情的也只是唤宋嬷嬷过来，并未叫凌水水。寿宴结束后也没见凌水水过来侍候，以为她出了门先去车上了，可到了马车前，也不见赶车的伙计过来迎，自靠在车厢上发呆。宋嬷嬷过去推了一把刚要骂，那伙计“咕咚”一声倒下了，竟已是断气多时。

赵顼见向氏一张脸吓得都变没了血色，心说她不是将门之后，自比不得当年的曹太后，于是安慰几句，让宋嬷嬷好生服侍，自己飞快地将所有线索汇了总，冷静而快速地分析一翻，然后命刘满去密见刘大麻子，让他动用周边力量寻一下凌水水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