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二章 夺宫（12）

康定元年（1040年），刘宜孙同父亲刘平与西夏元昊大战三川口，战败后，刘宜孙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曹若潇无数次地站在佛前，乞求荼蘼花开时，他站在自己面前……佛亦无语……

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刘嬷嬷有些诧异地看着太后，只见她微闭双目，眼角滑落两滴冷泪……

记忆中，太后大概有二十年没落泪了，最后一次，三川口一役，她日夜在佛堂祷告，精诚至极，却终听得噩耗。那日，刘嬷嬷记得很清楚，太后跪在蒲团上，挺直上身，僵硬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只有双唇微微颤抖，紧闭着双目，泪水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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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裹着白色斗篷，沿墙根慢慢移动，该死的积雪每踏上一步都咯吱咯吱地响，响声在和太恐惧的心中被扩大无限倍，简直就是在碾踩他脆弱的神经，折磨得他踮着脚尖提心吊胆亦步亦趋，总算蹭到了梧桐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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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太后半歪在矮榻上，似睡非睡地眯着。

不知为何，在今夜，在这个最应该紧张最应该全神投注的夜晚，她却想起了刘宜孙。

自那日后，二十年时间里，无论怎样的寂寞苦痛，怎样的是非险恶，太后都不曾落泪……

明道二年（1033年），刘宜孙为照顾在雄州做知州父亲，只身前往对辽最前线的雄州，17岁的少女柔肠寸断。

那日黄昏，站在杨花落尽的夕阳中，将自己亲手绣制的荷包轻轻系在刘宜孙腰间，捋顺那几条凌乱的丝绦时，泪早已忍不住，暮春的暖风中，离别的伤感弥漫于整个世界片刻将自己湮没……

刘宜孙温和地拭去少女的泪，柔声道：“潇儿，你我皆将门之后，能有机会亲赴边境，御敌保国，实乃生之大愿，你应高兴才对。”说着话折了枝身边的荼蘼，仔细地簪在少女的发髻之上，神情端详一翻，“明年此花再开时，我必回来看你……”

景佑元年（1034年），刘宜孙回来时，看到的是曹若潇的婚礼。

18岁的新娘，懵懂间被扶上凤舆，从宣德门一路被抬到大庆殿，礼毕入住坤宁宫，梦一般，成了皇后，垂泪对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