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章 新桃换旧符（2）

赵顼一夜未眠。夜将尽未尽之时，走出房间，仰望天空，阴冷无月，昨天只飘了几片雪花。高喊一声：“植良，备马！”

轻裘单骑，直奔汴河两岸跑去，张元刘满紧随其后。

天已大亮，李宪沿着汴河跑到城东郊区，才见远处的高岗上迎风而立一位素裘锦冠的年轻人，身后是俩铁塔般的护卫，心中紧绷的弦猛地松下来，照马屁股使劲甩了一鞭子，飞奔过去，滚鞍下马，哭着喊了声：“殿下，官家……驾崩了，速速回宫！”

赵顼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似乎一下轻飘飘的不复存在，脑袋里一片空白。

张元忙在一旁扶住：“殿下，得赶快回宫！”

高皇后知道已无力扭转局面，凄然一笑，幽幽地看了眼韩琦，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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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这几日一直在暗中调查，是谁将墨月盗出了王府。

终于，所有的证据指向王十一。

赵顼无法相信这样的结果，昨天夜里策马回府，他要当着王十一的面亲自问问。

赵顼这才缓过神来，驱马狂奔……

王十一已然服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赵顼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这个陪伴着自己长大，每日唠唠叨叨事事处处替自己担心给自己温暖的人！其实从心底深处，他更把王十一当做家人！

泪水瞬间模糊了赵顼的双眼，他蹲下身，紧紧攥着王十一渐渐冰冷的手，哽咽道：“老都管，顼儿回来看你了。”

王十一半睁半闭着眼睛，手微微抖动，死灰般的面庞抽搐着，气若游丝：“王爷，老奴……没脸见您了……”溘然而逝。

赵顼再也抑制不住伤心，泪水滚滚而下，良久，止了泪水，吩咐身后的植良：“厚葬老都管。”然后转身去了槐雪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