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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对过赵喜虹的赤足足印,与命案现场的血脚印相去甚远。虽然在案情明了之前,尚不能完全排除赵喜虹的作案嫌疑,但至少眼下他不是重点调查对象。
程佳瞪起眼睛,貌似要把这话题继续下去,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打量一圈已经收拾干净的现场,悻悻地说:“到底还是来晚了,拍不到什么有冲击力的画面。”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倒像是由于我的疏忽才导致她拍不到画面,我虽然问心无愧,也只好补偿她一些“猛料”,透露了被害人的部分信息。
程佳听到“孙宝宝”这个名字时怔了怔,说:“听起来耳熟。”忽然有些惊诧地说,“不会就是那个孙宝宝吧?超级美女,和我有过一面之缘。”
程佳整天东奔西跑,在这座城市里人脉很广,她这么一惊一乍,勾起我的兴趣,于是问:“你认识她?”
程佳说:“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一年前我做节目采访过一个在省公安厅对面经营公安器材的女人,名字就叫孙宝宝,年轻貌美,生意又做得很大,所以有些印象。”
夜里没听到什么动静,我这人睡觉很实,客人也没什么事麻烦我,通常都是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沈恕盘问了好一会儿,赵喜虹有问必答,虽然口齿不清楚,但回答得滴水不漏,不知是心里坦荡,还是早有充分准备。
沈恕问他要了另外两名住客的身份证复印件,又让赵喜虹脱下鞋子,在一张白纸上留下赤足足印。这让赵喜虹有些意外和害怕:“你们不是怀疑我杀了人吧?”
沈恕看出他是老实人,胆子小,不想他为此担上无谓的心事,就说:“这是警方的例行办案程序,等找到那两名住客后,也要提取他们的脚印。只要不是你作的案,无论如何不能算到你头上。”
赵喜虹似懂非懂,虽有抵触情绪,仍老老实实地在纸上踩了两个脚印,踩完后还认真端详一会儿,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脚印完整无误,不至于误导警方而惹祸上身。
省公安厅对面有一排门市,都是经营公安器材和消防器材的公司,业主都是有些社会关系的主儿。孙宝宝如果真在那一带做生意,这案子又多了点意思。
现场已清理干净,程佳拍了些农家院的内景外景画面,索然无味,她非要拍尸体的镜头,就跳上车,直奔殡仪馆而去。这份执着的“狗仔”精神,让人感觉好笑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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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8日黄昏。
楚原市刑警支队。
在沈恕调查赵喜虹期间,一辆乳白色的电视台采访车急吼吼地驶到农家院大门前,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个红衫粉裤,一看即知其个性张扬的女人,正是我那拐了八道弯的亲戚,在电视台做法治栏目主编兼主持人兼记者的表妹程佳。
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见到我就半真半假地埋怨:“出这么大事你也不通知我,要是被别的媒体抢了独家,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程佳掺和的案子多,还曾配合警方破获过几起重大刑事案件,居功自傲,竟俨然以警方的一员自居。我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驳她面子,就笑着附和她说:“我没通知你,你这不是也来了吗?你在警队里有这么多眼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程佳听我这么说颇有几分得意,却似抑实扬、以退为进:“亲姐姐,你太瞧得起我了,没有你照顾,我们栏目哪能成长得这么快。”
我撇撇嘴:“这马屁我不接受,原封返回,你的节目好坏与否,和我扯不上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