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辩
“还有这种事?”卫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季琅再饮一杯,道:“老将军不信那小子,总该相信我的话吧?这首诗是我亲眼见那小子做的,还会有假?”
卫临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抹,道:“还真是把那小子看走眼了,你说他叫什么,卫生?”
“是卫暄。”季琅大汗着纠正他道。
卫临一挥手,“管他呢,这小子不错,有几分血性,我去把他叫过来。”说完,便起身往院子中去。
俩人打斗这会,季琅已和卫临推杯换盏几巡了,酒至半酣,卫临这才微红着老脸问道:“说吧,今日怎么有兴致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季琅也是喝的微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倒也没什么事,就近日得了首诗,想想还是送给你合适些。”
卫临听了哈哈大笑道:“老夫戎马一生,舞文弄墨的事我向来不感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送这个给我?!。”
季琅不以为然,摇摇头道:“事无绝对,说不定呢。”说完,从怀中取出誊抄的那幅《秋思》来。
漫不经心的接过诗,卫临带着醉意徐徐展开。
卫暄和卫克敌大战方歇,精疲力尽的坐在一块,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说话。
卫克敌极力怂恿卫暄道:“卫暄,明年少爷我上战场杀敌,要不然去我跟爷爷说让你也一块来,少爷我让你做个偏将,如何?”
“偏将?”你让我做个大将都不去,卫暄眨眨眼,心里想道,我都还没娶老婆呢,你就让我去送命?
徐娴这丫头小爷我是非要不可了,这明年我要是一把黄土给埋在那儿了,她不得哭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卫暄这么想着,转过头一脸凝重的对他道:“克敌老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绝对不能陪你上战场。”
季琅看着他陷入沉默,良久,一声长叹,闭上眼,竟是老泪纵横,自己也觉得心中一酸,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说,我们还能赢吗?”卫临颤声问道。
季琅默默为自己倒满一杯酒,狠狠的灌了下去,“能,老将军,一定能。”他喑哑着嗓子道。
卫临看了看诗,又把它卷起来,悲伤的喃喃道:“十年了,十年前我尚且能骑马上阵,现在我只能坐在这等死,你知道吗,我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匈奴人手上,我不心痛,很快,我这把老骨头也要进坟墓陪他们去了。我唯一心痛的就是怕是看不到把匈奴人赶出去的那一天了。”说完,又叹一口气道:“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季老弟,你这首诗,写到我心里去了啊。”
季琅也是十分伤感,不过听到后面,却是摇摇头道:“老将军,这诗却不是我写的,正是我带来的那小子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