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泥鳅羹(下)
“贪这些个沙眼钱,正好拿着去买你们的棺材,你们真是害惨我!”
他们去求沈砚舟,全然没有了之前啐沈砚舟的模样。
老胡跪在旁边没说话。
阿丑不会说话。
“少东家仁德!“
四个青衣小厮叩头如捣蒜,额角磕在青砖上洇出血印子。
又过三日,北郊邸店来了一群归辽辽商,换货得了些瓷器,要来歇脚存放。
结果就歇了一夜,仓库轰的塌下,砸碎了辽商大一半的瓷器。
要赔上千两,孙泥鳅拿不出来。
辽商更不可能放过他,操着不熟练的汉话,让他把少东家喊过来。
沈砚舟马鞭挑开库房残梁时,丹凤眼扫过满地碎瓷:“这确实是我们的过失,我们会赔偿,你要多少钱。”
领头的豁牙伙计扯着沈砚舟袍角:“孙头儿确是贪了些,但是他平日照拂我们颇多。“
沈砚舟憋笑,拍桌而起道,佯装恼怒:“贪了些?若不是‘作院’匠人来查仓库坍塌的原因,我都不知道你们拿杉木钱买樟木料,现在出了事,就拿我作散财童子,你们好处占尽,我怎么不见你们孙头儿照拂照拂我。”
圆脸小厮挂着涕泪要抱他鹿皮靴:“我等愿赔。“
“赔?“沈砚舟丹凤眼掠过工部批文:“你们拿命赔?不仅建设失格,防水失格,我若是被定失察,杖了六十至八十,我定叫你们也去大牢陪你们的孙头儿----脱层皮去。”
众人忙不迭磕头,他们将平时私吞的钱财拿出来,青砖地上迸出叮当乱响:“这是孙头儿分我们的,求您打点。”
辽商摆出《榷场公凭》----五千两黄金,沈砚舟也拿不出。
“三千两!少一钱送这鼠头儿喂漠北狼!“
辽商头领生硬汉话混着羊膻气喷来。
最后沈砚舟不想赔,孙泥鳅赔不起,辽商要扭送孙泥鳅去衙门。
辽商着人报官,衙役铁链哗啦锁带走了孙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