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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王书随着两位新主将抵达幕府:司马尚被罢免副帅职务,贬为云中将军,即日起程回云中大营筹划对北路秦军战事,理由是“司马尚善领边军为战,当效大将军李牧建功”。当然,司马尚不能带走井陉山的十万边军与任何部将,而只能一人离军北上。王书一宣,司马尚代李牧交出兵符,一句话没说便离开了井陉山幕府。
司马尚马队没入了茫茫雪原。
“嗨!”
“老夫中军,对赵军主力衔尾疾追,会战灭军!”
“嗨!”几员中军大将齐声拱手。
王翦指点地图,做最后部署道:“旬日之后,我南北两军可同时出动,开春之际,我两军可同时深入赵国。届时,我井陉山大军全力开战,务须在半月之内切断赵国中部!为此,各军务必在一月之内清营轻装,届时全力出战!”
“攻占井陉山!一战灭赵国!”
若赵国政事清明,李牧可全力率赵军抗秦,我军自当与李牧放马一战,其时战胜李牧,自是秦军功业荣耀!然目下赵国庙堂昏昧,李牧大军左右掣肘内外交困粮草匮乏后续无援,秦军战胜如此李牧大军,荣耀乎!耻辱乎!反之,李牧死于赵国庙堂,可显忠勇志节,可彰赵国恶政,青史煌煌其名!李牧死于秦军,则秦国徒负恶名而赵人必恨秦国。其时也,赵人追随残余王族死力抗秦,亦未可知!果真如此,秦国一统天下之大业何在!故此,灭国大战,根在大局,不在是否与一将做沙场寻仇之战!”
“不求寻仇!愿奉将令!”
以军中惯例,大将们同声一吼,便是认可了主将说法。
王翦一眼扫过大厅,长吁一声,长剑打上六尺立板上张挂的羊皮地图道:“只要李牧去军,不管赵军何人为将,我军都立即开战灭赵!战法是:南北两路大军同时猛攻,杨端和南军合围邯郸,李信北军直下代郡进逼信都与柏人行宫。其时,赵国必令井陉山赵军出动,或救邯郸,或保信都,两者必居其一。我西路大军则无论井陉山赵军如何出动,都全力越过井陉山追击赵军,横插赵国中部,将赵国拦腰截为两段!使邯郸、信都、柏人三处庙堂根基不能相连,根除其施政聚兵之出令轴心!”
“明白!”聚将厅一声雷鸣。
秦军将士的吼声激荡着白雪覆盖的崇山峻岭。
赵军一方却冷冰冰一片,没有任何动静。
秘密诛杀李牧之后,郭开立即开始了自己的铺排。
两道赵王急书连夜飞向邯郸所有官署与赵国郡县。第一道王书称:大将军李牧久处冰雪之地,觐见赵王做礼之时突发孪曲症,四肢僵直无以伸展;本王心急如焚,正亲督太医日夜在柏人行宫医治李牧,朝野臣民少安毋躁。第二道王书称:抗秦事急,本王决以公子赵葱、信都将军颜聚为井陉山赵军大将,先行备战;来春,本王将亲出邯郸,督导三路赵军与秦军决战;朝野臣民务须各司其职各安其所,届时举国同心以胜秦安赵。两道王书传遍朝野,赵人无不云山雾罩不知其所。信王书么?李牧正在盛年其壮如牛,突发怪异之极的孪曲症,实在难以理解;有郭开韩仓在国,李牧十有八九是出事了。不信王书么?王书所言似乎也有几分道理:爬冰卧雪奔波沙场,赵军将士患孪曲症并非一人,谁又能说李牧确实没有孪曲症?再说赵王已经明定开春亲自督战会战秦军,此前纵然有过,毕竟还是满足了朝野期盼的举国抗秦热望,赵王还能如何?如此纷纭之下,赵国朝野懵懂了,人们几乎是本能地长叹一声:“赵国艰难,且看来春如何了!”
在举国疑惑的冬末,赵葱、颜聚接掌了井陉山幕府。
“章邯军攻占井陉关,而后扼守井陉关善后!”王翦拿起了第一支令箭。
“嗨!”章邯在满厅大将热辣辣的目光中接过了令箭。
“大军东出井陉关后,冯劫部插入邯郸信都之间,遮绝两都通连!”
“嗨!”
“冯去疾部插入信都柏人之间,遮绝赵国陪都与行宫之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