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次任务后,徐某就指望您提携了”徐二公子沙哑的嗓音透出古怪而赤裸裸的谄媚之情。
“那要看这次完成的如何了?日本帝国从不吝啬对忠志之士的奖励,何况日支亲善乃千古伟业,”
大日本帝国?日本人!!这个看起来猥琐不堪的庙祝竟然是日本人?!钱鼎章大惊之下差点叫出声来,总算他先前有预料怕自己不慎之下惊动二人,故而将一只袖子死死咬住。
“那河本君,就此告辞了,明日见”徐奉容说完,急急离开。
“八嘎,叫在这里只能叫我庙祝或者庙子”
想到这里,年轻人的好奇心顿起,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非常巧妙正好是一个由数株腊梅和几篷翠竹围城的一个“凹”字形的缺口中,缺口正对庙后墙,晚上黑灯瞎火的站在这里别人隔着树丛是绝迹看不到自己的。于是慢慢的贴上了一棵老梅桩,这样就更不易被发现了。
“请问事情进展如何了?”沙哑的声音问道语气中透着尊敬
“嗯,差不多了,明天下午四点半,我会等在蚕娘庙前,你慢慢走过来,然后你跟着我走就可以,我打听清楚了,明天初五,本来按计划在图纸室值班的老吴,要去粉妆楼会他相好,我让底下兄弟盯梢,如果出来马上有人来报告的”
“是他?”钱鼎章心中一闪这个沙哑的声音太好分辨了,自己父子二人在腊月头上来盛泽跑码头,按照规矩是先要拜会当地乡绅县董及各大茶园书场老板。在最大的茶楼飞云阁里请各位当地乡绅闻人吃一碗八宝茶,先试说一回书,只有他们点头了,才能在此开场卖艺。如果因为种种原因没让他们满意,只要有一人说句“不灵不灵”,就要卷铺盖走路,因为之后镇上没有一家茶馆书场会让你去开书。而说书虽然名义上被归为贱业,但说书人自有行业尊严所在:说书必须在正儿八经的屋内高台上。不满足这两点,给的钱再多也不能卖艺。
这个沙哑喉咙正是当日在座的一员,说是本县大地主徐怀镜的次子徐奉容,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介绍的时候,飞云阁老板战战兢兢的神态和着意奉承的话语“徐家向来为盛泽马首,徐老先生乐善好施乃是辛亥革命后盛泽镇警察局第一任局长,直到前几年才主动让贤。现在因年事已高故很少外出,长公子在县党部高就公务繁忙不得拨冗,这位二公子刚刚东渡日本而回,能请到他也是你们脸上有光”父子二人当时只能喏喏。
“是,是,小的疏忽了,这就告辞”
随后另外一个声音也被他辨认出来,不就是蚕娘庙的庙祝么,日常和自己多有交道。奇怪的是,按照二人的社会地位应该是庙祝恭维二公子才是,怎么现在徐奉容反而拍起来庙祝的马屁?
这个时代出洋留学是大事情,能负担起的非富即贵,游学欧美被称为镀金,次一等的去日本的被称为镀银。只要能取的外国学位回来,顿时成为上等人。
而庙祝之流迹近巫蛊,除了乡下的愚夫愚妇对其顶礼膜拜,莫说是乡绅就是穷酸秀才也是看他不上的。钱鼎章决定继续听下去。
“好,还是您有办法,您这蚕娘庙最近没什么意外吧”那个徐二公子又沙哑着恭维。
“庙里就住了一对说书的父子,一场大病把两个人都搞去了半条命,他们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