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刘神威的另一面
蒋调和杨调都大略介绍过了,说说我最喜欢的张调。张调是评弹中的另类,唱腔苍茫雄浑,沉郁顿挫,和传统的追求小桥流水清雅意境的弹词艺术意境完全背道而驰。如果说杨调的传达的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境界优美,蒋调是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舒迈大方之气。张调一方面是大漠孤烟直的遒劲,另一方面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的郁结愤懑。
究其原因,和张的出身不无关系,张早年参演绍兴大班,现在叫做绍剧,又名绍兴乱弹,其渊源可以追朔到陕西秦腔,演唱特点是发音重咬字狠,力求每个字都用丹田气喷出。著名的六小龄童就是绍剧出生。
张先演绍剧,后学唱杭州小热昏,再后来拜师学习弹词技艺,一开始走的路线是所谓的滑稽评弹,能招徕听众却登不上大雅之堂,所谓叫座不叫好。故而六进申城六次大败而归,只能在码头上漂。后来痛定思痛,扬弃所谓滑稽评弹路线,改为正宫直令的说书,之前说的《大红袍》也改为自己新编的《顾鼎臣》,遂一炮而红。
因为是半途出家,张先生的表演风格其实是非常不评弹的,比如他弹弦时总要看一眼三弦,这种做派在其他演员身上是大忌中的大忌,手面和头面表演也有过火过激之处,这都是为顾曲家所诟病的地方。
但这都无法掩盖张调行腔的艺术魅力,之前的评弹所唱的大都是才子佳人,偶尔也有《战长沙》《刀会》这种源于三国的开篇。哪怕是让蒋月泉先生来唱,美则美矣,但总觉得是隔了层纱,听蒋先生唱总感觉是他在叙述这样一个故事。但换成张调来,一张嘴就把听众带进金戈铁马的古战场中,这份感染力,打遍整个弹词届无敌手。他在弹词届的地位好似周信芳在京剧,不是正朔出身,却成了整个京剧的代表人物。49年后京剧界评艺术家,一个梅兰芳,一个周信芳。
“是啊,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小钱偶然听到他们的谈话,还不知道会继续潜伏多久,您看这厮把自己的主要任务都说的清清楚楚主要就是监视周围附近的军队驻地和部队调动,一二八事变后,萝卜头不准国军驻扎在上海附近,只能改为保安团和警察部队。可见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考虑到如何通过武力来攻占上海,所以必须搞清楚上海周边的军队布放。等会我再去次蚕娘庙搜搜他的房间,但估计收货不大,除了发报机外估计也没什么东西,这是一个独角强盗般的角色,东洋人都没有给他配置相应的情报支援人员,但从他这个身手来看级别低不了,综合二者考虑只能说,他应该是处在一种半休眠状态,和日本的联系不是特别紧密。但据我所知小鬼子的情治系统人手和经费一向不是很宽裕,让这种人处于半休眠是严重的浪费。”刘神威摸着下巴分析道,如果钱鼎章在场看此刻他眉头紧锁神色淡然,正处于苦苦思索之中,和灶王庙内那番做派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估计要大大赞扬一番他的演技精湛。只是到底那副样子才是本性流露就不好说了。
“是啊”陈布雷接着说到“我虽然对情报不是很懂,但你这么一说,确实值得思考,要是立夫雨农他们在就好了。”他作为天子近侍除了军事方面不参与之外,其它机密也多有耳闻,说不是很懂是在自谦。
“另外,你们对这个小钱怎么看?”陈布雷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道。
“畏垒先生不说,我也要说这个,你们看”说着随手将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咣当”一声扔在桌子上。却是庙祝之前所用的拿把苦无。
“我一个文人可不懂兵刃”陈布雷苦笑。
有一利则必有一害,张调擅长表现男性,尤其是中老年男性,但同样的在女性角色的表现力上就差了很多。子曰知其端而执其中,张调则在其中的一端上做到极致,转而放弃了另一端。
同时,他的胞弟张建国先生也是一手好琵琶,有琶王之称。前文说蒋月泉唱的时候一般的琵琶就不弹了,因为跟不上,唯一能做到相得益彰全称跟着他嗓子走的琵琶只有寥寥几只,其中张建国先生。
巅峰时期的蒋月泉唱曲有个特色,会跳曲牌唱,一段唱腔中可能涉及到多个曲牌,每个曲牌唱几句然后又快速跳到其它曲牌上,他嗓子好音域宽技巧又强,跳上跳下,观众听的如痴如醉叫好不迭。下手琵琶却要想上吊,不同的曲牌过门都不一样,两段之间如何连接?然而到了张建国先生手中都不是问题。。。
“呃,这是?”李光彪拿起苦无反复查看了半响略带犹豫的说道“这应该是小日本江湖人用的某种凶器吧,能当暗器扔出去,握在手里也能当匕首用来格刺,嗯对了后面那个圆孔系上绳子还能当绳镖用”
“不错,畏垒先生饱读诗书莫说经史子集,就是医卜星相兵书战册也都不在话下,李兄更不说了,一身好功夫,各色兵刃也都能使唤起来,可是你们叫得出这玩意的名字么?”
二人同时摇头。
“我行走江湖多年也就知道这玩意是小鬼子的什么忍者会用,但刚才在土地庙里小钱直接就叫破了这玩意的名字“苦无”。”刘神威眯起了眼睛,他本是长了一双环眼,此刻双眼微眯,眼角斜飞入鬓,一反之前那副豪阔神态显的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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