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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两位老人这情形,原来已经相识已久了,如今再度重逢,实在是天意,看得我心里也感动不已,偷眼瞧了瞧其他人,春娃一脸不解愣愣地望着这一幕,而唐心眼中泪花闪动,兰花更是悄悄地抹起了眼泪………..
只有才子那牲口尽情地享受着苗家酸辣汤的美味。
“呵呵,当年我与古夫子到凤凰来的时候,便是西伢子带着我们走遍了这里的四城八寨。”两人情绪稍稍平复了后,贾老笑着对我们说道。
“想当年要不是道常大哥和同章大哥,我西伢子早已经饿死了!”西大爷感慨地说道“对了,道常大哥还好么?”
气氛顿时沉默下来,良久后,贾老苦涩地说道“古大哥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苗家的烈酒口感虽然粗糙辛辣,但回味却很绵远,对酒量一般的人而言,恐怕一碗也难下肚,西大爷看着我一口气喝下三大碗后,大笑着伸出双臂用力地拍打着我的臂膀,连叫了三声好!
“爷爷的,这酒够劲!”才子也是连干下了三碗,使劲地抹了抹大嘴打了个嗝粗声说道。
兰花酒量不用多讲,蒙古族本就是热血好酒的民族,无论男女酒量都惊人的很,而唐心虽然酒量算不上过人,竟然也大口地喝下了整碗!
贾老先是把鼻子贴在碗边嗅了嗅,回味无穷似地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气干掉了碗中烈酒,叹了口气轻声道“五十年了,终于又让我尝到了。”老人说话声音极低,仿佛自言自语般,想想当年的贾老与老夫子初来湘西时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如今老夫子已然做古,而贾老也已经是白发苍苍,风烛残年了。
我心中也不禁隐隐生出了时间荏苒,如白驹过隙,弹指挥间,人生已百年的感慨。
看着西大爷浑浊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痛,“老夫子去世的时候很安详。”我轻声安慰着西大爷。
西大爷狐疑地望着我,“这位小郎兄弟是?”
贾老微笑着介绍道“小郎的祖父与古大哥是莫逆之交,小郎也算是从小跟着古大哥长大的,情比祖孙。”
“而且马上就要变成老夫子的孙女婿啦!”才子在旁边突地插口道。
西大爷看着我的目光立刻亲切了许多。
听春娃说,西大爷终身未婚,孤单一个人,脾气古怪的很,但是我却觉得这满脸岁月沧桑的苗家老人直率坦诚。
那边不知道贾老与西大爷说了句什么,西大爷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贾老,迟疑地问道“您真是贾先生?”
贾老笑着停了停胸膛,将别在上衣口袋里的眼睛掏了出来戴上,“可不,西伢子,我就是贾同章嘛!你再好好看看!”
西大爷眯着眼睛又打量了贾老两眼,惊喜交加地冲到贾老面前,一把将贾老抱住,激动地喊到“你真是贾先生!你果真是同章大哥!”说着老泪竟然纵横而下。
贾老反手紧紧地将西大爷拥住,“西伢子,五十几年没见了,当年你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伢子,如今也是两鬓班白喽!我起初可没敢认呢!”贾老竟然有些哽咽地拍着西大爷的背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