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 章 匪窝风波
“大婶你可真会说笑话,在这地方谁能嫁我呀!”
“这你可说错啦,真就有人要嫁给你。”
“就‘缺耳朵’(姜六子)来过。他掀开锅盖看看,问这是给谁熬的姜汤,我说是给舵爷熬的。除此以外没别的人进来过。”
“靠江龙”又找到姜六子问他咋回事。
姜六子说:“我哪知道?”
“靠江龙”急眼了,拔出手枪顶上火:“你小子别跟我装糊涂,我知道你对舵爷记仇了。”
“大当家的这你可真冤枉我了,再有仇我也不敢害舵爷呀!我从伙房出来时碰到四爷,四爷问我伙房煮啥呢,热气腾腾的。我说给舵爷熬姜汤呢。他让我跟他进了窝棚,从被窝底下拿出一包药,倒出点叫我放在姜汤里。我说‘四爷呀,这可了不得,害死了舵爷当家的还不得毙了我?’他说‘没事,我能害死他吗,给他点巴豆(泻药)叫他遭点罪出出这口恶气就行了。’于是我就趁胡大婶上外头的功夫把药放到了汤里。”
这两次行动以后,“靠江龙”对我更是高看了一眼。除了衣服换成了里外三新(全是新的)外,还特意给我做了一套细布棉花被褥。这在“靠江龙”的绺子里可是前所没有的。同时“靠江龙”除了睡觉以外,有事没事总是叫我呆在她的身边。张口“小当家”的,闭口“俺家小老爷们”。绺子几个做饭的妇女时常逗我说:“我看你俩就成家吧,当我们大当家的小女婿也挺好的。”
时间长了绺子的一些人嫉妒起了我,尤其是那个黑巴溜秋的老四,底下的弟兄们都管他叫“四爷”。听别人说他从进绺子后,就成天围着大当家的屁股后面转,并托了好几次人想娶大当家的当老婆。大当家的说等以后日本人滚出了东北再说。为这事四爷好不愿意了,说日本人滚出东北得啥时候,这不是推托么?
有一天,吃完晚饭后“靠江龙”叫我到她的窝棚里陪她唠了一会嗑。主要说的都是武术方面的事。出来的时候,四爷喝得醉马喧天(舞舞咋咋)地拦住我说:“舵爷你行啊,来了就吃香。不过我告诉你,你可别得嗦大劲了!”
“四爷,你这是啥意思?”
“你小子别装糊涂,四爷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惹急了别说我和你翻脸!”
“靠江龙”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本想骂四爷一通,可是考虑到四爷是她的得力干将,同时过分地得罪他怕惹起其他哥仨的不满,也就忍下了这口气。不过“靠江龙”想了一招,想以此来断绝四爷的念头。也就是这招逼得我逃出了“靠江龙”的绺子。
那是我拉肚子的第二天傍晚,肚子疼的劲缓了过来。我坐在地窨子的小炕上和老刘唠着闲嗑。
做饭的胡大婶笑嘻嘻地走过来对我说:“恭喜啦,舵爷!”
“大婶,我能有什么喜呀?”
“什么喜?这可是大喜,有人托我来给你保媒。”
第二天早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靠江龙”,“靠江龙”找到四爷,当面给他好顿骂。从这以后在我的身上接二连三地发生了怪事。
九堡十八哨的山顶上有一块大石头,上面是平面。每天早上我都登着石头茬到顶上打一阵子拳。在“靠江龙”骂了四爷的第三天早上,在我登石头的时候,一块探出的石茬突然松动,把我摔到了石头下。幸亏下面都是松软的树叶子,要不然非摔我个鼻青脸肿不可。
这件事过去以后,有一天我得了感冒。“靠江龙”到山下去办事,临走的时候告诉伙房给我熬一碗姜汤。做饭的胡大婶送来后,我喝完不大一会儿,肚子就绞着劲地疼。稀拉得没完没了,拉得我蹲在树林子里都起不来了。晚上“靠江龙”回来后,看我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样子,问我这是咋整的。我把经过一学,“靠江龙”找到胡大婶问她这姜汤是咋熬的。
“这汤没啥毛病呀?”
“熬汤的时候伙房有人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