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9日凌晨,6师经夜行军后到达甸尾一带宿营。刚躺下没一会儿,总指挥部派人来传达贺龙的命令:6师即刻原路返回,赶到六甲,最好赶过六甲,阻击敌人追兵,掩护主力改道转移。
廖汉生和郭师长当即决定:全师后卫变前卫,马上出发,强行军回师六甲。他俩分头通知第16团、17团,同时派人通知后卫第18团。边走边部署,边进行战斗动员。
上午,前卫第18团果然在六甲与敌先头部队遭遇了。敌人没想到红军会突然杀一个回马枪,措手不及。第18团一下子就消灭了敌先头部队,抢占了山头有利地形。郭师长和廖汉生带着第16团、门团随后赶到,展开了一场阻击战。
这是第6师长征中打得最残酷的一仗。敌军1个旅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发动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进攻。第6师伤亡200余人,其中第18团政委杨秀山、参谋长陈刚负伤,3个营长伤亡2个,9个连长伤亡8个;第16团的参谋长和2个营长牺牲,6个连长负伤;师长郭鹏也在指挥中负了伤。但是全师指战员依靠灵活机动的战术技术、深入有力的战场鼓动、高昂旺盛的战斗意志,顽强抗击,血战竟日,把敌军死死顶住了。又在增援部队第5师的配合下打垮了敌军,保障了全军安全转移。
天黑后,廖汉生带领苦战一天的部队,掩埋了牺牲的战友,抬着伤员,追赶主力。
由于这个原因,廖汉生感到无法向那些把亲人托付给自己的乡亲们交代,直到离别44年后的1979年,他才第一次回到桑植。
1935年11月19日,红2、红6军团从桑植出发,踏上了战略转移的万里征程。第6师先行出发,向大庸方向警戒,保障主力安全。随后,跟着主力来到大庸城外的张家湾强渡渣水。敌军在澧水设置了第一道封锁线,发现红军突围意图后,依托堡垒进行拦阻,并派来飞机向水面上的浮桥扫射轰炸。担任警戒的第6师隐蔽在岸边的桔子林里,整整呆了一天。部队又饥又渴。挂满枝头的桔子都成熟了,被敌机轰炸震落到地上,俯拾皆是。廖汉生观察四周,没见一个人捡起来充饥解渴,部队表现出良好的群众纪律观念。就这样,他们空着肚子离开了苏区。
在将近一年的长征中,年仅24岁的师政委廖汉生与前后两任师长一起,带领第6师英勇作战,屡建奇功。
长征前期,红2、红6军团忽东忽西,忽南忽北,三次试图建立新的根据地,又都不得不放弃,部队行踪可谓千回百折,变化莫测,有时师一级指挥员也不知道明天要往哪里走,只在出发前接到当天的宿营命令。不少人对于不停地走,不断变换方位地走,越走离苏区越远,产生了厌烦情绪。廖汉生及时以强有力的政治工作,动员和教育全师指战员,坚决执行战略转移的方针,连续突破敌军一道又一道封锁线,挺进湘中,驻足黔西,回旋乌蒙,横扫云南。时而担任前锋,斩关夺隘;时而担任后卫,阻击追兵。
1936年的春节,红2、红6军团攻占贵州瓮安县。第6师吃完年饭后,又向贵阳挺进。在贵阳北面30公里的扎佐一带,敌军构筑了一道堡垒封锁线。第6师避开堡垒和大道,在常人难以逾越的悬崖深涧之间探路而行。巧妙地越过封锁线,一举攻克修文县城。
在一个岔路口,他看到贺龙总指挥等候在那里,亲自为第6师指路。
贺龙对廖汉生说:“你们6师这一仗打得苦,打得好啊!”接着,他又交代说:“这一次我们的情况很紧张。明天敌人飞机来了都不要隐蔽,继续行军。能不能保住我们这些本钱,就看能不能甩脱敌人了。”
次日,第6师担任前卫,急行军南下昆明,攻占距昆明仅20公里的富民县城,威逼昆明。当大批敌军回救昆明时,红2。红6军团掉头西去,甩开敌人,沿着滇西大道向金沙江上游急进。各师交替担任前卫,展开夺城大赛,几乎是一日攻克一座县城。
红军攻占修文、兵临贵阳之势,迫使敌军一边向贵阳收缩,一边在乌江北岸布防,以防红军沿着一年前中央红军的老路北渡乌江,攻取遵义。贺龙总指挥又把从乌江上游鸭池河渡江的任务交给了前卫第6师。
廖汉生和师长、参谋长研究后,决定智取渡口。他派出师作战参谋带着师及各团的侦察队,化装成国民党正规军,闯进守江的黔军阵地。敌军1个连正在睡大觉,等他们全部清醒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全部当了俘虏。渡口占领后,红2、红6军团仅用一天时间就渡过了乌江天险,进占黔西县城,打开了黔西北的大门。
4月上旬,红2、红6军团来到云南的普渡河边,计划从这里过河后经元谋北渡金沙江,直上四川。这条路线也是一年前中央红军北上的路线,敌人已有防备。先头第4师强渡普渡河后受到前方敌军阻击,红6军团准备渡河时与侧面围上来的滇军接上了火,而从湖南、贵州一路尾随的敌“追剿”各纵队也紧追不舍。我军面临陷入敌军前堵后追两面夹击的境地。
总指挥部审时度势,决定改变原计划,转兵滇西由金沙江上游北上。
而此举的成败,关键在于能否阻敌追兵,为全军转移脱险赢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