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跟随毛泽东15年,未见他替一位至亲故友向公家要特殊,却不止一次见他对至亲故友做出特殊举动:
小尹挖苦:“真有点小家于气。
我说:“跟主席讨债似的,没深浅。”
毛泽东听了,却愠色全消,换上微笑。说黄炎培“不够朋友够英雄。”
到了一个月,毛泽东将王羲之那本真迹用木板小心翼翼夹好,交卫士小尹:“送还吧,零点前必须送到。”
尹荆山说:“黄老那边已经说过,主席只要还在看,尽管多看几天没关系。
我去倒茶时,常见他看着字迹琢磨,有时又抓起笔来对照着练。他不是照着摹仿,而是取其所长,取其神韵,消化吸收,变成自己的东西。练到兴头上,吃饭也叫不应。
大约是真迹太贵,黄炎培很不放心。借出一星期便频频打电话询问。电话打到值班室,问主席看完没看完,什么时候还?
卫士尹荆山借倒茶机会,向毛泽东报告:“主席,黄炎培那边又来电话了。
“嗯?”毛泽东掀起眼皮,淡淡的眉毛开始收拢。
“他们……又催呢。
毛泽东摆摆手:“送去吧,讲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朋友交往要重信义。”
毛泽东对于亲属故旧.更是坚持“做事论理论法,私交论情“的原则。
那是建国不久,记得是1950年春,毛泽东即对儿子说:“岸英,你回家一趟,代我给你母亲扫墓。带些东西。代我为老太太士寿。你妈妈是个很贤惠的人,又很有气魄。对我帮助很大。她的父亲杨老先生是个进步人士,对我支助不少……”毛泽东停了片刻,眼睛有些湿润,黯哑地喃喃一声:“我很怀念……”
毛泽东长期地。经常地从自己工资和稿费中拿出钱来赡养杨老太太,资助生活困难的亲友。但是,又绝不恩赐任何亲友以金饭碗。建国之初,亲友们都抱了很大奢望给他写信,几十封不止。他的回信是很感人的。他给杨开智的回信说:“不要有任何奢望,不要来京。”“一切按正常规矩办理。”他给青少年时的同窗好友毛森品的信说:“吾兄出任工作极为赞成,其步骤似宜就群众利益方面有所赞助表现,为人所重,自然而然参加进去,不宜由弟推荐,反而有累情德,不知以为然否?”
毛泽东所作诗词《蝶恋花》尽人皆知。一句“我失骄杨君失柳”,便将他与杨开慧。柳直苟及李淑一的特殊关系深厚情谊全部表达出来。江青曾为这首诗词大动肝火,毛泽东当我面说江青“小资产阶级尾巴没割尽。刀子嘴,是非窝”江青为此一连几天不同毛泽东说一句话。毛泽东与李淑一从建国后未断通信,这样深的关系,可是,李淑一请毛泽东为她说句活,到北京学习时,毛泽东却没有说。他对谁也不改“做事论理论法,私交论情”的原则。公私一定要分明。
“怎么也学会逼债了?不是讲好一个月吗?我是给他数着呢!”毛泽东将手中烟嘴摔到桌上。当时赫鲁晓夫正在逼债,黄炎培有凑热闹之嫌。
“主席,他们.他们不是催要,是问问。就是问问主席还看不着?”
“我看!毛泽东喝了口茶,重新拿起烟嘴,语气转缓和些,“到一个月不还,我失信。不到一个月催讨,他们失信。谁失信都不好。”
可是,黄炎培又来电话了,电话一直扛到毛泽东那里。先谈些别的事,未了还是问那本真迹。毛泽东问:“任之先生。一个月的气你也沉不住吗?”
那边的回答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