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为了让希特勒心情舒畅一些,德国士兵特意在雕像上覆盖了一面德国军旗。希特勒向雕像瞥了一眼,继续大踏步走去,在空地中央那一块花岗石纪念碑面前停住了脚步。
希特勒读着碑文,戈林也读着。大家站在6月的阳光中,在一片寂静中读完了碑文。希特勒一言未发离开了纪念碑。
希特勒先在“福煦列车”前面检阅了仪仗队,然后和他的随从跨进车厢,一屁股坐在1918年福煦元帅坐过的那把椅子上。
5分钟以后,法国代表团被带到这个地方。他们事先没有得到通知在1918年德国被迫签订停战书的同一地方接受投降条件,他们没有料到会遭受这种戏弄和耻辱。魏刚接到代表团团长亨齐格将军的电话后,哭着说:“我可怜的朋友,看来,我们低估了希特勒的记忆力,他那根深蒂固的复仇心理,要让我们蒙受屈辱……”的确,这是希特勒对法国人报复的得意“佳作”,他认为这一决定无疑会使法国代表团和整个法国民族感到巨大的耻辱,肯定能进一步煽起德国人的民族复仇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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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德国人离我们真的只有半个小时汽车的路程了吗?怎么可能呢?”
有一位脑外科医生声称,如果德军进城的话,他宁愿自杀而死。他说:“我惟一的儿子在最近的战斗中死了,至今,我一直努力相信他是为拯救法兰西而死的。法国没有了,我也只有去死了。”
随着关于德军入侵的消息在城市中慢慢传播,悲惨的难民开始离家出走。小汽车、出租车、卡车等各种车辆载着逃难的男女老少蜂拥般向南运动;他们匆匆忙忙收拾了贵重财产,带上干粮便上路了。仍然畅通的高速公路上,逃难的人流没有尽头。第二天,即6月10日,巴黎宣布为不设防城市。6月13日,巴黎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城内80%的居民都已流离他乡。
6月14日晨,纳粹军队开进了巴黎这座“不设防的城市”。6月14日上午,巨大的“”字旗帜升起在巴黎主要广场上,高高飘扬在埃菲尔铁塔顶端,德军士兵在马路上昂首阔步,好不得意。凯旋门下正列队通过大批德国士兵和坦克。这一天,世界各大通讯社都登载了一张德军侵入巴黎的照片,照片上一个站在路旁的法国人,脸上淌着痛苦的泪。
巴黎沦陷的那天,即6月14日,法国政府搬迁到了波尔多。留在法国的英军首领艾伦·布鲁克将军求见魏刚总司令,而魏刚要求布鲁克马上布置并坚守住一段150英里长的防线,以保卫布列塔尼。布鲁克认为在当时的一片混乱之际,这个主意无异于天方夜谭。眼下能拯救将军们的惟一办法是促使他们能尽快离开法国。他通过电话线向伦敦政府对此作了说明和解释。突然,他听到了丘吉尔的声音,首相说道:“你在那里才能使法国人觉得我们是在支持他们”,“你不能让人觉得你们是被遗弃的部队”。首相说得直截了当,毫不含糊。但布鲁克仍然耐心地反复解说。终于,丘吉尔同意了,他允许了又一次敦刻尔克式的撤离。
7.法兰西之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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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时30分,希特勒在车厢接见了看起来萎靡不振,但还保持着一种志不可辱的法国代表团。
16日,新任法国总理贝当元帅向德国提出了停战请求。第二天,法国广播中传来了贝当那苍老无力的声音:“今天我以沉重的心情对你们说,必须停止这场战斗……我已经向德国探询停战条件。”接着,法国政府下令各部队放弃所有2万人以上的城市。20日,希特勒同意停战,并提出停战协定的签署仪式于6月21日上午11时在贡比涅的雷通车站举行。这个想法在希特勒心中已酝酿了一个月之久,他要在这个地点捉弄法国,他要报德国民族的一箭之仇。
当天,纳粹德国指挥部建议法国停战代表团到图尔附近卢瓦尔河的桥上,同德国代表会晤。法国方面立即派去了以法国第2军团司令亨齐格将军为团长的谈判代表团。团员有法国前驻波大使利昂·诺尔、海军参谋总长勒吕卡少将、空军参谋长贝尔热将军和前驻罗马尼亚武官帕里佐将军。
团长亨齐格将军是位年近花甲的阿尔萨斯人,身材矮小,会说德语。他在德国人面前竭力保持着自己那点残存的尊严。
在法国人到达的前一天,希特勒命令士兵用风镐把“福煦列车”的博物馆的墙壁推倒,把这节车厢推到贡比涅森林空地中间的轨道上,即22年前停放过的地点。
1940年6月21日,对法国人来说是一个充满羞辱的夏天。由于法国代表团的迟到,谈判时间推迟到下午3时。3时15分,希特勒乘坐着梅塞德斯牌汽车来到谈判现场,随后是一群身着笔挺军服的德国高级将领。他们是元首的继承人戈林、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希特勒最亲密的军事顾问和最忠诚的助手凯特尔、海军元帅雷德尔以及帝国部长赫斯和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他们在一座一战结束时竖立的雕像前下了汽车。这座雕像上站立着象征霍亨索伦王朝的有气无力的鹰,鹰身上插着一把利剑。